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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对于自己母亲,主子也是恭敬有加,却没有笑脸。
殊不知年少爱笑的孩童早已被颠沛流离的流放生涯,磨砺得失去了笑容,待到后面历经军营、尔虞我诈的官场倾轧,更难见其笑容了。
苏晋敛去笑容,又恢复了一贯不近人情的冷漠模样,淡声吩咐王继:“将盛京最好的媒人请来,明日的礼书单子一并拟好。”
“是。”
入府后,苏晋先去库房清点了一遍聘礼,又去看了养在西院的一对大雁,油然生出一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欣慰。
大雁是苏晋去年偶然所得,那日从郊外回城,偶偶这对落单的大雁。当时正是初秋,大雁南迁过冬。其中的雌雁被老鹰啄伤从高空坠落,并行的雄雁毫不犹豫地俯冲下来,停在受伤的雌雁身旁,半步不离,哀哀戚鸣。
苏晋心有所动,禽兽尚且有情,遑论人?
正好下聘需要大雁作礼,苏晋便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了回来,救活了雌雁,便养了下来。
一雌一雄,忠贞相依。
苏晋抬手捋了捋大雁的羽背,又喂了些吃食,低喃:“我救了你,又养了你们这么久,该报答我了。”
也不管鸟禽是否听得懂,苏晋拍了拍两只大雁的脑袋,转身便去了主院,将请媒人下聘的事告知了苏母。
陈湘儿正替苏母捶背,动作猛地停顿,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晋。
苏晋虽早已给苏母通过气,可苏母却没想到会如此迅速,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是哪家姑娘,遂问道:“阿晋,是哪府的姑娘?我可认识?”
“母亲明日便可知晓,不必急于此时。”苏晋说。
苏母佯怒道:“对母亲都藏着掖着,难不成母亲还会反对不成?”
苏晋没有说话。
苏母道:“行了,你不想说的事,我就是撬开你的嘴,也撬不出半句话。你能想通找个知冷知热的妻子陪在你身边,等母亲百年之后,也有人照顾你,我也就稍许宽心了。若你的身体能有起色,留个一儿半女,为老苏家留个后,母亲此生再无憾事。”
“母亲,近日可有替表妹相看的人家?”苏晋不欲苏母揪着他的事唠叨个不停,瞥见一动不动盯着他看的陈湘儿身上,顺势将话题转移到了陈湘儿头上。
苏母抬头看了一眼陈湘儿,那眼眶湿漉漉的,已有了红血丝,拼命压抑着才能忍着心里的难受,没有当场哭出来。
苏母拍拍陈湘儿的手以示安慰,转头对苏晋说:“如今,你娶亲的事才最要紧,湘儿的事缓缓再说。”
苏晋微凛,慢悠悠道:“缓一些时日也好,只是别耽误久了。我记得表妹将至二九年华,若再蹉跎下去,岁月不待人。如果母亲没有好的人选,儿子可帮着留意。”
说罢,转身离去。
陈湘儿脸色一片煞白,身子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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