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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
那日他们谁也没能及时离开。
想起往事,兰因已没有前世的不安和处于众矢之的的难堪,她只是面对齐豫白有些心乱如麻,明知道他不知道这些事,可她……
她走得缓慢,但花厅才多大一点地方,总有到头的时候,离得近了,兰因余光扫见他被鲜血染红的左肩,脸色立刻就变了,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用力握住手中的药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脑后,定了定神后和齐豫白说,“竹生和天青都不在,我……来给您上药。”
后面半句话,她说得有些轻。
来之前,齐豫白没想到兰因会亲自给他上药,此时看着近在咫尺的兰因——
他当然希望能与她亲近,可他更不想让她为难,他知道她一向循规蹈矩,自是不舍用她的愧疚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你把药放下,我自己来就好。”他放软嗓音与兰因说。
兰因一听这话却是立刻就皱了眉,“您自己怎么弄?”看着他身上左肩那块的青衣都快变成暗红色了,她柳眉紧蹙,深吸一口气后与他说,“请您先把衣裳脱了。”
天知道她说出这番话时,心跳得有多快,可无论心跳怎么快,兰因始终都与齐豫白对视着,仿佛这样就能彰显她说这番话时的决绝。
齐豫白与她对视半晌,知道她心意已决,沉默片刻也未再多言。他轻垂眼帘,伸手去解腰带,修长的手指刚落到腰封上,他就感觉到屋中的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凝滞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去看站在身前的女子,见她纤弱的身形紧绷,那张清艳的小脸也绷得厉害,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执拗地看着他,没有转头,仿佛是怕他以为她不肯。
看着这样的顾兰因,齐豫白的心软得不行。
不知几个呼吸过去,仿佛过去很久,又仿佛才过去一小会的功夫,兰因听到齐豫白说,“好了。”
骤然听到这一句,兰因心弦一紧,握着药瓶的手指也猛地收紧,她心跳如擂,可她不敢露出半点端倪,轻轻应了一声便僵硬着脸低眸看去,原本以为会看到齐豫白的上半身,没想到男人只是露出受伤的半边肩膀。
这一份体贴让兰因无端松了口气,原先紧绷的心弦也忽然放松了许多,只是在看到那个血窟窿以及肩上布满的血污时,她心中的愧疚和心疼便再次萦上心头。
她顾不上和齐豫白说什么,抬脚便朝他走去。
她并非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伤口,可此时,她也不知怎得竟有些无从下手,还是齐豫白瞧见她面上的愧疚和不安,温声与她说道:“别怕,只是瞧着骇人些,你先拿帕子擦下再上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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