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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陆伯庭以为自己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手却横伸过来,恰好扶住了他的胳膊。
“大人小心。”听着这熟悉的清冷嗓音,陆伯庭回头,眼见果然是齐豫白,他心中微暖,面上也终于挂了一点笑意,“多谢齐大人。”
“无事。”
齐豫白收回胳膊,见他腿脚还在颤抖,沉默一瞬后说道:“大人若觉得腿脚不舒服还是先歇息一会,或是叫太医过来看看。”
陆伯庭苦笑一声,“我一个罪臣,哪有什么脸面喊太医?”
“陛下心中还是看重您的,罚俸一年不过是为了告诫旁人,大人无需忧心,好好做事便是。”齐豫白的嗓音是一贯的冷清,可这一番话还是说得陆伯庭心下熨帖了许多。
又想到今日遭受这番诘问,往常熟悉要好的大臣一个都没来与他说话,仿佛生怕受到牵连,反倒是这位从前根本没怎么往来的齐少卿来宽慰他,他心里不禁又对其生出几分感激之情。
“我若是……”
他开口,本想说起那日齐豫白与他说的话,可身边还有一个萧业,何况如今走到这一步,再说这些旧事也没了必要,便也只是朝人点了点头,又语气郑重朝人道了句多谢。
原本想问他要不要一道走,不远处却传来庞相的声音,“敬渊。”
敬渊是齐豫白的字。
知道这两人的情分,陆伯庭忙闭上嘴,他朝庞相拱手,又见齐逾白与他打完招呼后走到庞相身边,谦逊恭敬地喊人,“老师。”
师生二人在那说话。
陆伯庭也没了待下去的兴致,离开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反应的萧业,他摇了摇头,从前觉得自己这位子侄日后必定大有作为,可如今看来,相仿的年纪,那位齐大人无论为人还是处事都比他老练多了。
若萧业一直如此,日后这萧府也就不必再来往了。
他怀揣着这个念头,摇着头,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
而身后,齐豫白师生还在说话。
庞相握着齐豫白的手,此时殿中除去还跪着的萧业已无旁人,他便跟齐豫白一面携手往外走,一面闲话家常,“你师娘想你们师兄弟了,回头你和以辞有空来家里看看你师娘。”
“是。”
齐豫白扶着老人的胳膊,眉目恭谦,低声答应,他与伏跪的萧业擦边而过,却视他为无物,只扶着身边的老人往外走去。
走出大庆殿。
天高海阔,气朗天清。
齐豫白方才说,“今日,多谢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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