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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是侯望儿三人欲要欺侮她,她在东市好好做着生意,一只破鞋飞了出来,众人对她指指点点……

一时间,又是小时候阿章给她带好吃的、帮她赶走飞到身上来的虫子……

外面吵吵嚷嚷的,她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觉泪水又湿了眼睫。

一青黑色的影子闪过,有人打起帘子进了来。

晓珠心情复杂,内里酸楚与热望皆存,见了他来,心下平地生出了一股勇气,冲过去就抱住了他,眼泪簌簌不止。

她行事鲁莽,明显感觉到他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被回抱住了。

“傻姑娘,怎么坏人受了罚,你倒又哭了。”

这话说得在理。晓珠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也觉得自己可笑,便又笑了一声。这下子,一时哭一时笑的,也不知是何等奇怪模样了。

不一会儿,晓珠只觉耳朵酥酥麻麻的,原来是他凑在耳旁说话:“虽是依律判的,本官还是要问一声苦主,你可满意?”

晓珠的头埋在他衣服里呢,瓮声瓮气地:“不满意,依我的心思,最好把那两个恶毒女人流到东海国、爪哇国,流到天涯海角去才好。”

晓珠恶狠狠地说完,以为他要反驳自己,本朝并无这条律令,却半天不听人声,她放开了他,抬头一看,那人正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

晓珠方才情绪激荡,胆子也大得很,现下脑子清醒几分,羞怯得很,手上一松,一连退了三四步远。

这站得远了,才看得出来,裴屹舟的官袍湿了一片,也不知是眼泪,还是口水。而始作俑者,除了她,还有谁?

她心里慌得不行。一是他们互相之间才表了心迹,处处不自在,她方才又那么莽撞地去抱他;二是他穿着官袍呢,那是何等威仪,竟让她给弄脏了。

却见他长眉微蹙,语调也变得严肃起来:“晓珠,你想见阿章吗?若是想……”

“不想,”晓珠想也没想,飞快打断了他,“我这一辈子再也不要见他。”

她这句说得又快又急,似乎两人都没料到,一下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又都沉默了。

四下无声,唯有屋外的风吹得树枝哗哗的响,还有哪个卖糖葫芦的正经过,一声声地吆喝:“糖葫芦唉糖葫芦,香香甜甜的糖葫芦……”

裴屹舟忽的笑了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小娘子,你把口水揩到本官的官服上了,本官要罚你。”

晓珠一双杏眼微嗔,有些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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