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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章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你心里定然恨毒了沈家吧?可若是他们错了十分,你对凤姨娘做的,又错了几分呢?”
阿章虎目一跳,愣在了当场。
晓珠快步出了院门去,见秦嬷嬷早立在屋檐下等她了。她眼圈儿又是一红,眼泪不争气的,就下来了。
秦嬷嬷掏出手绢,为她擦了擦:“好孩子,你们在后面说的我都听见了。此事我是做错了。不过,早知道也好,旧梦碎了就碎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晓珠鼻子里重重“嗯”了一声,两人相扶着,就要上马车。
恰此时,只听门“咚”的一声被踢开了,曹氏奔了出来,把手一叉,大骂道:
“你……你……好你个小娼-妇,竟跑到我家里来数落爷们儿来了!倒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先在沈家那淫-窝里,后又勾着什么人,不清不白的,也不知被多少人睡过了!”
阿章面色阴沉,吼了一声:“娘!不要说了!”
曹氏这几十年来吃准了儿子的,哪里怕过他:“怎么的,我说了不要她,你非要热脸巴巴儿地贴上去,看吧,现在人家攀了高枝儿了,还瞧不起你呢!”
曹氏原就泼辣,受儿子牵连,遭逢家难后,颇吃了些苦头。后来,随阿章逃出生天,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又经历了丧夫之痛。
且她受早年沈家追-杀的阴影,终日惶惶难安,天长日久的,情绪就有些不受控制。
阿章深愧于她,对她言听计从,即便是像虐-待凤儿这种事儿,也不敢多说,生怕引她犯了病。可这一纵容,就纵得她天不怕地不怕了。
她自己思忖过了,晓珠虽是坐着县令家的马车来的,到底只是个厨娘。她句句骂的是晓珠,与县令一家是没有关系的,因此便由着性子无法无天了。
晓珠方才与阿章理论,胸中激动,此刻虽受了辱,对着曹氏这等泼妇,多说一个字也是自掉了身价,上了车便要走。秦嬷嬷也是涵养极好,不屑多说,入了马车。
便同她们来时一样,那曹氏的骂声犹自不绝,真是污糟腌臜,难以入耳,只不过被骂的对象从凤儿变作了晓珠。
晓珠闭上眼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秦嬷嬷瞧她这副样子,平日里《佛经》里念的“宽恕”“放下”全没了影儿,终忍不住,挑起帘子,冷冷瞥曹氏一眼。
秦嬷嬷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风浪没经过?这一眼,冷似渊冰三尺,寒若素雪千里。
曹氏为她眼神一摄,立时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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