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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既然阿章出现了,又明摆摆地对晓珠有意思,她便准备把这个红人当了。
这天晚上,秦嬷嬷专等晓珠收了摊子,从东市回来,将她拉到自己屋子里,推心置腹了一番。
晓珠也知道,秦嬷嬷是对她好才会说这些,却道:“嬷嬷有心了,阿章哥哥是很好的,我却不打算嫁了。”
秦嬷嬷大吃一惊,她怎么记得,这小妮子以前总是阿章哥哥长、阿章哥哥短的。她听了,以为那阿章会是何等英俊潇洒之人,大约也与自己少爷差不多咯,哪曾想就是一个满面胡子的粗犷汉子。
但后来又觉得,阿章人长得虽糙了些,人还是不错的,又以为晓珠定是恨嫁恨得不得了,才来顺水推舟,把红人当了,哪知道,她是这样想的。
晓珠道:“以前那些,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乱说的。我那时初闻沈家真相,一时间万念俱灰,只有把以往的故人拿出来做个念想,不然哪里熬得过去?”
“后来日子一久,我自己走出来了,便也知道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半点心思也没花在那上面。”
秦嬷嬷道:“那有什么?莫说你与他多少有些旧情,便是没有,阿章这人也是可靠的呀。咱们女人,求的也不多,不过是个对外撑得起场面、对内知冷知热就行,且阿章做生意,手里还有些小银子,岂不美哉?”
晓珠低下头,温婉一笑:“实不相瞒,嬷嬷说这些话,饮子铺的曲娘子也是这样劝我的,的确也是有理。但嬷嬷有所不知,阿章哥哥的母亲曹氏,年轻时候便很有名的。”
“当年阿章之父尚在,为着这位曹氏,阿娘都怕我过去受委屈,这才迟疑了一阵子。后来阿章一家就不见了,此事就不了了之。”
“如今,我细细想过了,只要我的铺子开起来,自己一个人倒还自在些。”
晓珠虽然说得委婉,秦嬷嬷已是懂了。
女子嫁人,要看郎君如何,更要看婆婆如何,因男人总要在外打拼,新妇嫁过去,与婆婆才是相处最久的。
若遇上是凶狠难相与的,任你锦绣肚肠、玲珑心窍,甚至是武艺十八班,一个“孝”字压过来,也一辈子喘不过气来。
别的不说,当年,年轻的永兴侯爵父丧刚满三年,就来求娶她家小姐林沁雪,说早已心甚悦之。小姐原也想与他好好过日子的,两个人站在一块儿,谁人不说是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可侯爷有位守寡的公主母亲,不喜新妇活泼灵动,想尽了法子来阻挠他们夫妻。自己小姐又是个爽朗疏淡的性子,与那些宫里出来的阴招损事一概不懂,天长日久的,真与侯爷生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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