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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珠越想越怕,两弯柳叶眉越皱越深,眼泪说着就要下来了。
小禾抿唇:“晓珠别担心,那些日子,我不是捱过来了么?”
晓珠握住她的手,心疼地道:“是、是、是,都过来了,小禾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如今我已不是女儿身了,嫁人是不指望了。”小禾直直白白地道。
晓珠脸色煞白,愣住了,她没想到小禾竟这般直白。
小禾淡淡地笑了:“我已想通啦,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
“好在,我只接过一个客人,那人挺好的。他来此地办事,包了我几个月,私下给了好些银子,还教我读书写字。”
小禾抬头,看向小窗外广阔的天地,长舒一口气,“那时我才知道,咱们之前在沈家,真是坐井观天呵。”
这话晓珠也同意。
她们以前在沈家时,成日就是为了讨公子们的欢心。
若是公子赏了她们一块糕点,大家能高兴好久;若是公子生气,每个人都要整夜睡不着觉,一件事一件事去回想,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更有那些争风吃醋、互相为难的,数不胜数。
晓珠也是到了外面,才知道世事如何。
好日子或坏日子,都要一点一点地自己去过。既艰难,又自由有趣,比当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好多了——更何况,她们只是丫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金丝雀。
只是小禾……她的经历比自己可凄惨多了。晓珠抬起头,无限哀泣地看着小禾。
小禾“扑哧”一声笑了:“别那样看我,后面的事儿都安排好了,我就苦尽甘来啦。”
“我在荆州还有个表姑,我已按裴县令说的给她写了信,将户籍挂在她家门下,在衙门里也立了公文。此后,我便有了身份,谁也不敢再无缘无故卖了我了。”
本朝规定,若是在官府里立了公文状纸,人口便不得贩卖。但绝大多数的父母亲戚,从不去衙门为女孩儿立户,就是为着哪天缺了银子,直接将女儿卖了。
晓珠点头:“如此甚好。那……接下来,你准备等表姑来接吗?”
“不,”小禾回答得很干脆,“我的那位客人说,北地风雪塞涂,南国烟雨凄迷——世境之大,有无数可看的东西。现在我自由啦,想去看看。”
小禾说话一套一套的,与之前大不相同,把晓珠听得一愣一愣的,更兼,她说要自己去外面看看,这可是这里的女子们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窗户里透进来一线月光,把小禾的影子拉得老长。虽则单薄,却站得很稳。
又听小禾道:“这还多亏了裴大人,他可来得真及时,否则我就被老鸨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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