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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苗被冻醒了,迷迷糊糊地想着:“我要睡大床,跟娘挤到一起。”
可想归想,就是不想动弹,跟脑子不当家似的。就在这时,她隐隐听到墙那边有点动静,像是无线电广播。心说,大半夜的听什么广播?
田小苗蜷着身子继续睡。
可不晓得怎么回事,就像耳鸣似的,耳边总有“嘀嘀嘀,嘀嘀嘀”的声音。
这是发癔症呢?
田小苗怕自己魇住了,就掐掐手心,瞪大眼睛,努力清醒过来。
可这一清醒不当紧,还真得听到了动静。
是从墙那边传过来的,如果不是夜深人静,还真不易察觉。田小苗下意识地把耳朵贴在墙上,细细聆听。
嘀嘀嘀声没有了,是无线电在播放音乐。
田小苗心说,果然是耳鸣,就蒙头继续睡。
可刚合上眼,就打了个激灵。
不对啊,大半夜的听什么广播?除非是搞地下工作的。
田小苗不由得想到了后世看得那些谍战片,不管是革命同志还是刮民党特务,都喜欢在半夜里发电报、收听无线电广播。
可解放了,革命同志用不着偷偷摸摸啊,除非是狗特务。
想到这个,田小苗吓得浑身发抖。
她意识到睡梦中听到的“嘀嘀嘀”声不是耳鸣,而是发报声。那无线电广播是用来做掩护的,想盖住发电报的声音。可不晓得这堵墙是共振还是怎么的,愣是被她听到了。
这可咋办?隔壁藏着一个狗特务,会不会佩戴着武器啊?
田小苗吓得不敢动弹,生怕对方听到什么动静。
可想着安全问题,又想下床瞅瞅。
门反锁上了吗?插销梢上了吗?她跟娘安全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无线电广播停了,再也没有细微响动了。
可田小苗还在发抖。
她不晓得隔壁是不是真有问题?如果有问题,那她跟娘的一举一动早被察觉到了。想着有人盯着她们,就冷汗直冒。
这时候,田小苗才深刻地意识到环境复杂,危险随处可见。而她来到沪上后,乱摸乱瞅乱动,胆子太大了,真要遇上坏人,怕命都保不住。
田小苗本来就是发散思维,一下展开了丰富的联想。
她越想越害怕,可又不敢喊娘,怕隔壁听见了。
她只顾着害怕,忘了阁楼上有六个房间,至少住着四位同志。真有特务闯入,大声呼喊就会有人营救。
这一夜好难熬,田小苗又惊又吓。
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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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孙梅英起了个大早。
她提着暖瓶去水房打开水。
上楼时,碰到一位穿中山装的青年同志下楼,就侧身让着。下楼的同志客气地点点头,注意地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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