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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还有啊,大旺在家里叫叫也就算了,出门要喊建国,不要大旺大旺的瞎喊。”
田大旺板着脸,一本正经。
孙梅英皱着眉头,可还是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都是跟一个叫大旺的人联系在一起。可现在变成了建国,就像隔着点什么,有种陌生感。
可田大旺却不觉的,还继续纠正着。
“梅英,在外面说话,不要扯着嗓子喊,也不要俺俺俺的,要说我......”
“哦。”
孙梅英想起小苗也提醒过,在沪上要说官话(也就是普通话),不能带着浓重的方言,不然,人家听不懂,还会笑话的。可她一开口就忘了,还是俺俺俺的。这不,大旺都嫌弃她了。
孙梅英越发不自在,就闭着嘴不再开口。
田大旺这才觉察到,就转移了话题。
“梅英,明儿是星期天,后勤处要送床过来。咱收拾好了屋子,就带小苗出去逛逛……”
“嗯。”
孙梅英心说,再逛也是个土包子。
爹娘说话,田小苗都听见了。
她趴在大旺同志的背上装睡,怕影响爹娘交流。可听到后面,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大旺同志的确变了,昔日的纯朴跟土里土气挂上了勾,从言语中流露了出来。
田小苗噘着嘴,不大高兴。
此时的她,还未意识到这种改变,跟大旺同志的工作有关。
刚来到沪上,田大旺也很不习惯。
何处长多次谈话,说要跟市民群众打成一片。还说:“咱们跟人家交流,说话要听得懂吧,举止要大方吧,仪表也要注意,虽然不是西装革履,可土黄布军装要洗得干干净净,压得服服帖帖,这样才能代表革命同志的形象。”
田大旺在工商处负责对外联络,接触了不少工商联代表,有工人、有商户、还有资本家。从语言和生活习惯上,甚至思维方式上都要去适应,否则,很难开展工作。
而大旺同志改名也是有原因的。
金陵城解放后,田大旺参加军民联欢会,介绍说俺叫田大旺,被人家笑了半天,弄了个大红脸,因为这个才改成了田建国。
*
爬到阁楼上,这段小插曲就算过去了。
田小苗一头扎到地铺上,继续装睡。孙梅英指了指布帘子,说:“大旺,哦,建国,俺做了布帘子。”
“好,那明儿找根绳子,楔个钉子,挂上。”
田大旺心里一动,可还是回了筒子楼。
这一晚,孙梅英辗转反侧,睡得不大好。
田小苗迷迷糊糊地感应到了,就拱到娘的怀里,发出呓语。孙梅英搂着小苗,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地拍了拍,合上了眼。
第二天,田大旺赶过来。
跟孙梅英一起挂上了布帘子。拉开合上,很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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