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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是叫田大旺吗?咋改名叫田建国了?
这个名字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田小苗略一思忖,就想起了一篇报告文学。那是她在文史馆查阅资料时,无意间翻到的。
解放初期,沪上实行了军管,一批南下干部也前来支援。从山沟沟、土窑洞,来到了繁华的大都市,受到的震撼可想而知。
联谊会,茶话会,游园会,还有舞会,五彩缤纷。
霓虹灯下,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大部分同志都扛住了糖衣炮.弹的攻击,经受住了考验。可个别同志还是犯了这样那样的错误,其中就包括田建国。
不会这么巧吧?田小苗的心提了起来。
解放后,叫建国的人很多,沪上那么大,或许是同名同姓?
可她记得那批干部中,叫田建国的只有一个,犯了生活作风问题,还牵扯出了经济问题,虽然是被人家利用的,可后果却很严重。
田小苗一阵紧张,万一真得是爹呢?
她无法想象爹被牵扯到的后果,先是受处分,接着是下放劳动,运动中又被提搂出来挨批。总之,前途毁了,事业毁了,一辈子没好日子过。
而她跟娘呢,虽然书中提都未提,可也能想象得出来。
在山沟沟里,没啥文化,跟个土包子似的。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对她们娘俩儿一直没好脸色。若是爹昏了头跟娘闹离婚,爷爷奶奶铁定支持,那损失就大了去了。
田小苗不由得发散开来。
她莫名穿到了前世,八成是因为前世的自己是个短命鬼吧?那娘呢,恐怕也活不长吧?
“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爹犯错误!”
田小苗恨不得立马赶到沪上,抱住爹的大腿,说:“爹,您可不能参加舞会啊,那里面的女学生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尤其是那个白丽雅,资产阶级小姐,心怀叵测,妄图拉拢腐蚀革命干部,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田小苗越想越担心,就抱着脑袋哼哼起来。
饭做好了,一锅菜粥和高粱面饼子,热气腾腾的。
田小苗没什么胃口,扒拉了两口就搁下了碗筷。
“小苗,你咋了?”孙梅英觉得奇怪。
“娘,我不饿。”
田小苗怕娘担心,赶紧咧嘴笑一笑。
孙梅英用手背贴在小苗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凉凉的,没有发烧。
孙梅英放了心,可田小苗却怀着心思。
她趴在炕上,想蒙头睡一会儿。
朦朦胧胧中,看到田大旺同志参加了联谊会。他坐在角落里,穿着一身土黄布军装,腰杆挺得笔直,精神抖擞的。
音乐响起,一对对舞伴下了场。
一个女学生身着蓝色连衣裙,头上扎着蓝色蝴蝶结,款款走来。
她优雅地一伸手:“同志,我请您跳个舞!”
“哦,我不会。”田大旺摆摆手。
“不会?那我教您好了。”
女学生声音很悦耳,就像银铃一般。
田大旺推让不过,被拉下了舞池。
他笨拙地挪动着脚步,一不小心就踩了女学生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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