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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简佚似乎是感到无聊了,便回到了干燥的地方,却对姜祎成问道:“您不喜欢河吗?”
“我……”姜祎成犹豫了一下儿,却还是直说道,“我穿着鞋,这样不方便下水。”
简佚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我的鞋丢了。但这没关系,那双鞋本身也很差劲。”
他接着说道——姜祎成注意到他的话逐渐变多了:“我在之前住的地方,曾经有很多双精美的鞋。有的是我的朋友们送给我的,有的是我自己买的。”
他主动说到了在“蓝珀”的事情,姜祎成顿时来了兴趣,趁机问了一句:“您在原来住的地方是贵人吗?”
“贵人”这个词也是姜祎成在纸质笔记里注意到的。从笔记的内容来看,卡谢语里的这个词翻译成“贵人”其实不太准确。这个词指的是类似群体中德高望重的一类人,相比于单纯得地位,更强调别人对其的精神认同,其实更接近于汉语里的“乡贤”⑤。只不过“乡贤”这个词现在大概只有很少的公元人能准确使用了,简佚翻译成“贵人”似乎也还准确。
“我应该算是吧。”简佚却说道,“不过,我更像是一个客人。”
姜祎成颇为意外。虽然本质上他一个地球人类到卡谢人的社会里,肯定是客人没跑儿了。但看他这全程只说卡谢语,行为习惯也仿佛脱离人类社会规范的样子,仿佛已经把卡谢文化当成自己的原生文化了,让人想不到他其实还是知道自己只是“客人”的。
“您在那里应该生活了挺久吧。”姜祎成试探地问道。
“真的很久。”简佚有些感慨地停顿了一下儿,而后却接着说道,“但我和那些朋友并不一样,我终究是要离开的。”
姜祎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向来都是怜悯简佚的,而怜悯中也不免羡慕。他能够在那颗人类文明鲜有涉足的行星上自由生活十数年,在她看来这已经是对于悲哀的现实生活最大的慰藉了。
而简佚又说道:“您知道吗,我的朋友们都信仰宗教。在他们的宗教中,地球的外面是天国。因此他们一开始认为我是从天国来的,甚至到最后还有人不能接受地球的外面不是天国。”
把“蓝珀”翻译成“地球”,并且用了“天国”对应卡谢文明的宗教概念,这大概是简佚在记录纸质笔记时为了方便理解而做的不恰当类比。姜祎成有些庆幸一开始她没有自称是从“地球”来的,否则翻译系统肯定会引发误解。
“您并不信仰这种宗教吗?”姜祎成有些好奇地问道。他既然不信,为什么还要拿那个祭祀用的“自然摆”来“测”她?
谁知之前显得像个小孩子的简佚,此时却直接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真是对不起,我用自然摆来检测您,只是为了判断您是否是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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