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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祎成抬手,把花环戴在了简佚的头上。在她做出这个动作时,简佚也配合地弯腰低头了,看上去确实是某种卡谢文明的交往礼节。
而后简佚却又重新从树上拽了一根柳条下来,开始自己编起来。这让姜祎成不禁有点儿想吐槽,他之前让别人编花环,别人编好了又开始自己编,到底是什么意思?互赠花环么,这也太小朋友了吧?
她还真猜对了,简佚编好了花环之后就抬手要戴在姜祎成头上。姜祎成只好做出相同的弯腰低头动作,让对方把这样“原生态”的装饰品戴在自己脑袋上,而后按照纸质笔记里记录的礼节双手交叉道:“谢谢。”
姜祎成对于笔记中简单礼貌的部分,记得还是比较清楚的,否则她也不会敢直接到这儿来找简佚。不过本来以为纸质笔记的内容也就是给她和简佚一个可以深入交流的共同话题,却没想到到这儿却变成了他们进行任何交流的重要基础。
而简佚对于她道谢的行为,却有些惊讶地说道:“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已经接受了您的花环呀。”
姜祎成顿时懵了,她确实不知道卡谢人对于接受“花环”是不需要道谢的。刚才简佚也没有道谢,结果她道谢了一下儿反而多此一举了。
不过在注意力高度集中时,姜祎成的脑袋也转得很快:“这是因为……您做的花环比我做的更好。”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姜祎成经常动手处理相对粗糙的天然材料,但她做花环也就是简单地编了一下儿,而简佚刚才明显是按照某种特殊的周期规律把柳条编到了一起。表面上看好像没什么差别,甚至姜祎成做的应该还更结实一点儿,但从实际结构上可以明显看出来,简佚编花环是按照特定方式的。
听到她这么说,这位“精神病人”又露出了笑容。他笑的时候确实非常明显,一看就能看出来他此时真的非常开心。姜祎成不禁觉得这或许是受到了某种精神疾病的影响,情绪容易大起大落。
不过客观地说,简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情绪“大落”过。在他家里的时候对云如旌动手,看上去他好像是生气了,但实际上姜祎成之后也明白,那只是普通地处理“坏了的AI”而已。正常人也会对坏掉的工具下狠手——至少在修理的时候不少情况都得使劲儿——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是在对工具发泄情绪。
“花环做得好不好,这并不是很重要。”简佚还是谦虚地说道。
姜祎成感觉到她的舰载计算机翻译AI经过他们来往对话的训练,已经变得稍微流畅一点儿,并且能够处理分句了。
这是一件好事儿,恐怕还是多亏了之前联网对于人类文明已有的几千种语言④资料的学习。而简佚本身大概并没有多少语言学的理论基础,在他的笔记里没有对于卡谢语和汉-拉丁语逻辑关系的任何分析,因此姜祎成在录入翻译系统时只录入了词语的对应关系和她从纸质笔记卡谢语记录部分看出来的简单语序,之后的训练和学习大量都要依靠太阳系文明互联网上已有的资料。
接着简佚又对她问道:“我想去水边,您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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