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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语冰跳下床榻,将四处散乱着的衣裳一件件捡起穿回身上,又去整理床榻,鼻子一酸眼眶湿润,拂过褥子的手掌心感受到了一样异物。
她擦拭眼泪仔细瞧,一粒金累丝镂空纽扣,是昨夜那个男人的扣子!将扣子收入袖中。
无人的寝殿内恢复了原来模样,她照着镜子拢了拢头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寝殿。
头也不回地在无人的长廊上奔走,她急于回到自己的寝殿,一头扎进去关上门来大哭一场。
拐了个弯见迎面走来一行宫女,她正了正色慢下脚步,心里有面小鼓击打起来,怕衣裳上有褶皱遭人起疑。
“参见贤妃娘娘。”宫女们行礼。
时语冰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起身。
等一排宫女走过去了,她重新吸了口气,山间清晨气息清新,空谷间鸟儿鸣叫悦耳动听,入了她的耳朵却像是虚妄的幻音。
“皇兄你瞧好,今日我定猎一头鹿来,晚上架起火堆咱们烤了鹿肉吃!”一行锦衣劲装手持弓箭的人出现在视野当中,正朝着她这边走来。
皇帝最小的弟弟宁王萧礼正凑在皇帝身边,说得天花乱坠,皇帝走在最前头,眉眼温和侧过头地听着宁王说话。
皇帝左手边跟着容王萧让,身着黑色骑射装,他面容刚毅肤色较深,不认得他身份的人只当他是位领军打仗的将军。
皇帝抬眸注意到了她,行宫依山傍水而建,长廊格外狭小,时语冰慌忙退到一边,“参见陛下。”
“是贤妃娘娘。”宁王才十五的年纪,还是个正在长个头血气方刚的少年模样,“贤妃娘娘好。”
“宁王殿下。”
容王跟着见了礼,神情意味深长。反而皇帝睨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话,就由身后十数个侍卫跟着往前行去了。
老狐狸心思缜密,不会是发现端倪了吧。
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她还是要试探容王的意思,总不能自己吃了这个闷亏,回头还出不了宫。
她心里的事儿更多了。回到寝殿子霜和子阙迎出来,“娘娘昨夜去了何处?”贤妃不见了,她们两人苦等了一夜却不敢声张。
“喝醉了就去旁的宫殿睡了一夜。”时语冰扶着额头坐到木塌上,“皇上昨夜过来了?”
“这倒没有,听说昨夜陛下也喝醉,宴席一散就回了寝殿。”宫女们扶着她坐到了塌上,同时奉上茶水,识趣地并未再问她什么,“娘娘可要沐浴?”
她心里头一颤,果然不是萧叙,“嗯。”
宫女们备了热水,行宫里头没有浴殿,只用浴桶围上屏风。褪了衣裳由子霜和子阙搀着步入其中。
两个宫女见她身上的痕迹,是前一夜并没有的,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时语冰心里想着要再见容王一面,并未注意到宫女脸上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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