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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气势急速攀升到巅峰之后,即使要掉落,即使这掉落再快,也得有个过程,而不是前一刻还万丈如虹,下一刻便好似从未存在过。
倘若眼前的对方当真出现了这种情况,便意味着她一定是还有后手。
故而,燕蛮真立刻出手,一点空挡也不给虞黛楚留。
而巅峰掉落,本也就是最适合出手的时候!
燕蛮真一出手,虞黛楚便觉得,仿佛山河破碎、天地哀泣,整个世界都要随着这一击而湮灭了一般。
这当然是错觉。
燕蛮真显然还没有这样强的实力,这是周遭飞速流逝的生机和无往不利的大荒神经所共同构建的诡异感觉。
在飞速流逝生机的天地里,虞黛楚便好似一叶在巨浪中摇摇欲坠的孤舟,随时可能翻覆。
一片晦暗里,她摊开手,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枚碧青色、盈盈生辉的宝珠。
那碧青色的宝珠,在这生机流逝、光辉不存的天地间,便与虞黛楚一道,成为这黑白晦暗中的唯一一点亮色,发出灿灿的光辉,照亮了一方天地。
然而,这次,这盈盈的光辉并不是溢满整片天地,而只是将虞黛楚自身笼罩在其中,便仿佛只能独善其身一般,再无力与燕蛮真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虞黛楚是手段用尽了吗?
燕蛮真既愿意相信,又不相信。虽然他的大荒神经确乎十分霸道,寻常金丹中期
修士,绝不可能熬过一轮,虞黛楚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强悍、远超同侪了。
但,虞黛楚这个人本身的存在,便从来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无论与她熟悉与否,无论曾经是否见证,只要与她打过交道,只要和她曾站在对立面亲身感受过,哪怕再短暂,也便不由自主地怀疑起她绝不止于此,还有什么底牌。
燕蛮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一向不是什么妄自菲薄、对敌人过分高估的人,说实话,他修习的就是大荒神经,这天下一等一的霸道功法、目中无人的典范,怎么可能对另一个人、一个对手如此毫无来由地担心?
一定是因为虞黛楚这个人太过莫名其妙、太过出人意料了!
燕蛮真愤愤:这个人什么时候、什么处境下,都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是他们俩的爸爸”的样子,虽然行为之间都好似很温柔有礼、一点也没有咄咄逼人的霸道,却莫名给人一种“我只是不屑于和你这种垃圾计较”的感觉。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你说说,怎么能有这种人呢,啊?
虞黛楚将从褚晗日那骗来的凝巽珠取出,第二手便去取苏鹤川赠予她的那面“定风波”。
玄色小旗在手,她便猛地一挥,旗面迎风招展,便好似忽地卷起狂浪一般,原先朝着燕蛮真疯狂涌去的生机和灵气,忽然一顿,转眼便改了个方向,朝虞黛楚缓慢又艰难地挪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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