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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他下了令,两个早就侯在一旁的侍卫麻利地架起我,像是拖一个麻布袋一样,把我拖出了紫宸殿。
泪眼朦胧中,我无意识地看向了李斯焱,看到他大步走回了大殿中,静静立了半晌,突然抓起一只瓷瓶,狠狠摔在地上。
我一边咳嗽,一边无比清楚地感知到,这个人好像,被我惹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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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狗皇帝的天子一怒之下,我被罚去了掖庭。
掖庭,全名掖庭宫,又有长安第一劳改所,过气嫔妃收容基地等恶名。
如今我也算个名人,满掖庭的人都听闻了我的光荣事迹:世代做史官的沈家出了个泼辣的小娘子,在宣政殿上破口大骂当今圣上,被圣上罚做起居注十五年,非死不得出宫,结果上任第一天,就因触怒圣上,又被罚入了掖庭倒夜香。
宫女内侍们纷纷感叹:这小娘们惨是真惨,但作死也是真作死。
侍卫把我拎进了总管的屋子,让小侍童去喊总管大人。
小侍童腿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个穿戴光鲜的内侍。
小侍童谄媚极了,连连道:“夏大人请。”
那夏大人很是受用,嗯地应了一声,抬腿跨入了屋内,突然间一眼瞧见了我的脸,他的脚一滑,险些摔倒在地。
我翻了个白眼,嚯,夏富贵,又是这个龟孙。
“缨……咳咳,这位不是沈起居郎吗?怎么忽地来了我这掖庭,陛下这是……”
他盯着我猛瞧,支支吾吾地问我身后那两个内侍,不确定要不要把我扶起来。
我身后的内侍简略复述了一遍我的作死行为。
寥寥几句,信息量惊人。
夏富贵越听越震惊,到最后嘴大得可以塞下一只鸡蛋,伸出来扶我的手也圆润地缩了回去。
“……陛下的意思是,让沈起居郎在掖庭里倒夜香反思,直到想通了才准出去,具体怎么安排,由夏大人定夺。”侍卫道。
“我定夺?”夏富贵受宠若惊。
“哦,我晓得了。”他是见风使舵的好手,立刻拍着胸脯,做出义愤填膺之态道:“……此贱妇胆敢冲撞圣上,当真是大胆至极,亏得圣上仁德,才让她来掖庭倒夜香反省,两位大人放心吧,这犯妇来了我这掖庭,断不能让她还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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