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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群医会诊,虽说治疗上束手无策,但也有几位民间的大夫见过此类病症,说是夫妻恩爱,或许会有此症,若是皇后这一胎平安落地,这样的好消息大抵就是今上的一剂良药了。
元柏也已经近十岁,皇室男子早通事些,对于这些知道得还是比寻常的孩子多,对今上的无耻也心知肚明,因此得知母亲有孕并未太过吃惊,悄悄入宫探了一回,询问阿娘的真实意思。
“这个孩子万幸是个公主,几位长安里有名的民间大夫都是瞧过的,大抵不会错,你阿娘我才敢松一口气,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验证了朝野流传的说法,“它在我腹中倒是不爱闹的,和怀你的时候比仿佛是没有一般,只是你皇兄倒是爱折腾,把自己弄得一口饭也吃不下去,简直是自作自受。”
“我曾想过几回,除却今上吃软不吃硬、这腹中的骨血又是阿娘的亲生孩子,”郑玉磬倚在榻上,面上含笑,怜惜地看着自己的长子,轻描淡写道:“说来也是有些舍不得你。”
“若是哪一日阿娘和他都去了,这世间也只有这个妹妹才算得上是你的骨肉至亲了,”她的声音柔和,握住他手的时候与从前一般温热绵软,“元柏,孤家寡人的日子难过,若是将来有合意的女子,你要记得你阿爷和皇兄的教训,好好待人家。”
做她的孩子,说不上是幸福多些,还是不幸多些,她能将天底下男子最渴望的无上权力留给他,比那些真正的天潢贵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但深陷皇宫,也未能给予元柏一个真正完整快乐的童年,更不会叫他如寻常人家少年一般恣意纵马,诗酒年华。
先帝临终前就已经难与元柏父子相亲如从前一般,而他真正的血亲,也只剩下了自己与秦君宜,偏偏他生父的身子骨又不好,只怕难以陪伴东宫良久。
至于腹中的孩子,她出生便是金枝玉叶,血脉的尊贵注定一生荣宠,但或许是因为帝后之间的许多过往,她固然还是极为喜欢孩子的,但那份来自母亲的慈爱并不如一开始纯粹而强烈,反而是权衡之下才保留了这个孩子。
她话中的他自然不是已经故去的中宗皇帝,也不是疼爱惧怕皇后的名声都传到突厥去的今上,郑玉磬将他望了又望,心中苦涩难言,忽然失笑:“瞧瞧我可真是睡糊涂了,你还小呢,阿娘和你说这些做什么,等你再大些,有了想娶回来的人,再说这些不迟。”
元柏看着满是柔情的母亲,她那明亮的眼眸后,似乎也偶有愁云,那遥远的男女之情于他而言并不令人向往,他轻声道:“阿娘,我曾经问过老师,他说这些年孑然一身,纵然心底一直惦记着您,但是您也没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您在宫中与圣人是否真心相敬如宾。”
这个也是他想知道的。
郑玉磬本性倒也不是十分悲观的人,近十年宫闱的生活养就了她的雍容与平和,再听见秦君宜姓名的时候心绪并没有太多激荡。
皇帝吃错了药之后,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还是挨不住萧明稷的软磨硬泡,安安稳稳在立政殿养胎,听说他后来果然私下为秦君宜做媒,但是又被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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