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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说,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这不单单是音音对他,他也同样可以拿来对音音。
萧明稷又咳了几声,叫万福都有些担心,等郑玉磬的目光重新挪回到他身上,才停止了咳喘,叫人换了杯水来。
“太医是怎么说的,好歹也养了许久,就算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一直都不见好?”
郑玉磬倒不会在这种时候装作瞧不见,甚至还主动伸手将蜜水调匀递给他服药,轻声叹了一句,“到底是我不好,否则圣人也不必受这许多苦楚。”
萧明稷并不喜欢喝那些甜津津的东西,但是难得见她这般当着秦王的面对自己温柔款款,轻声细语不似平常敷衍,反倒是觉得这蜜水甜得恰到好处,口齿留香,生津止渴,甜到了人的心底。
然而眼角瞥见那正低头用饭,几乎将头埋进碗里也不愿意仰头看的秦王,皇帝莞尔一笑,声音略带了些虚弱道:“朕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太难受,太后与秦王久别重逢,更深露重,也该回去歇一歇。”
万福平日里没少服侍皇帝用膳,今上自从卧床休养以来,性情无疑急躁了许多,然而面对罪魁祸首,皇帝反而是百般耐住自己的性子,对着太后与秦王百般温存,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郑玉磬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萧明稷会这样痛快地放她回去,原以为还要费些口舌才能不着痕迹地从紫宸殿脱身,他这样性质的人居然肯体贴她,不得不说,也有几分意外。
她正要起身,却听帐中之人幽幽叹了一口气,“其实江院使也说,朕这回病只怕是有些不大好,太后这些时日若是得闲,朕尚且有些要务想同太后商议,还望母后垂怜儿臣,过殿一叙。”
他这样病弱无助,说起这些本该叫人心疼,皇帝病重无子,想要亲人时时探望,由太后把持朝政也无不可,但郑玉磬却身子微微一颤,皇帝找她来或许真有要务,但更多的却是出自私心,生怕她拒绝。
但她本来就有心接触政务,自然不会推拒,含笑叮嘱道:“我的儿,这说的是哪里话,便是你不说,为娘的难道就不过来了么?”
那罥烟眉下的眼眸微微泛红,似乎含了许多脉脉与飘渺不定的狡黠,便是侧身回眸那样一瞥,也叫人怦然心动,顾不得那言语轻薄的计较,明明是小他些许的年纪,唤起“我的儿”竟是那样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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