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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站在滴水宫檐下,他心知肚明,郑玉磬知晓了他旧人的身份,自然不能把他和寻常侍奉的内侍看作一样的人,可是这样的侮辱刺在了他的脸上,也时时铭记在心头,虽然每每听到都会心如刀割,然而却还能维持笑意。
显德听着也摇头,但圣上与贵妃和好总是一桩好事,他笑着感慨,“贵妃冷淡圣上久了,今日难免要吃些苦头。”
“圣人兴致好,咱们这些底下人日子过得才好,”宁越心中滴血,不过面对内侍监时仍然笑容谦恭得体,“贵妃的身子奴婢定然会好生为圣人调理,其实娘娘这些时日也一直念着陛下,要不是还生那日的气,早便肯侍寝的。”
但愿她也能稍微放开些,省得自己身心都不好过。
……
过了良久,帐内才平歇下来。
圣上每每抚触她柔软洁白的双手,就像是毛头小子一样控制不住自己,但是瞧见郑玉磬那疲倦的模样,又实在是不忍心再劳累她。
“音音喜不喜欢狐裘?”皇帝得了好处,当然也想着拿些她喜欢的东西来逗弄她:“朕当年在边关的时候除了亲自上阵,有时候也会和人一块去荒野猎狐,回头让人看一看,库房里还有没有珍藏。”
圣上回忆自己当年作为太子在边关领兵的岁月,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仿佛还像昨天一样,“沙漠里的不行,还是得雪山那边,狐狸生得白,养得也肥硕,朕那个时候总能得好多只,只是肉却不是什么美味。”
“或许是杀了太多狐狸,人便要遭报应。如今倒是有了音音这只勾人魂魄的九尾狐来寻仇。”
“朕有时候在想,若咱们不是被困在长安之中,朕一定会带你去那里瞧瞧,边关冷月,大漠寒烟,也是不输与长安雄伟的壮丽景色。”
圣上轻啄了一下她的面庞,“身子缓过来些没有,朕让人进来伺候?”
郑玉磬却无力再应承他的话,只被迫依偎在圣上的怀中,她摇了摇头,不愿意叫宁越与枕珠看见自己如今的狼狈,反而更显出了对圣上的依赖。
“圣人年少的时候,大概也是一位骁勇善战的男子,君临天下、踌躇满志,又是一位有为的君主,我阿爷在世时经常说起您。”
郑玉磬枕在圣上的心口,圣上确实是不许她去瞧那些不堪的,这个时候都要穿了一层寝衣同她说话,“只是作为君主,您便不能再做一位将军了,这也是做天子的麻烦。”
她心底苦涩非常,圣上御极的时候她才出生,民间自然也有不少关于天子的传闻,叫年幼的女郎听了心生向往,然而为什么这样的君主便不能有始有终,一直贤明下去?
为人君者,建功不易,竟业更难,身处长安繁华锦绣,深宫红粉堆砌,便是有多少豪气进取,也悉数被消磨了,生出许多不该有的恶念,竟然最后连体面也不顾,强行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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