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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姜清玄少有才名,中年成朝中清流砥柱,晚年是大梁柱国权臣,他半生不羁笑傲于酒肆,半生揽权清谈在竹林。
竹林,空了。
只剩下片片没有被刨去的竹根。
“烧成炭,送人了。”跟在后面的老仆也看着那些竹根,小声道。
送谁了?
自然是苦寒无尽的百姓。
“封江,来。”
站在门里,姜清玄对着那有些怔愣的晚辈招手。
又对老仆说:“阿沥,咸肉还有吧?”
老仆手揣在袖子里:“没了。”
老神仙似的老人笑了:“那随意整两个菜。”
老仆点点头,慢悠悠走了。
姜清玄转头看向秦封江:
“会下棋吗?”
“会一点,许多年不下,可能生疏了。”
“纵横之道,战意也,怎会生疏?”
姜清玄乐呵呵地将自己之前下的棋盘打散,好像已经等这局棋等太久了。
……
看见钱昭仪的时候,圣后吓了一跳。
“病得床都下不了,怎还来了此处?”
“妾心不静,躺在床上也日日噩梦,来求圣后赏几本《女则》之类的书,也能清正心思。。”几日不见,之前还有几分圆润稚气的钱丝儿连脸颊都凹了下去,寒冬腊月她掉进了鱼池,几乎没了半条命,现在看着也是孱弱至极。
唯独脸上还笑着。
圣后挑了下眉头:“那你坐吧,想看什么经书自己寻,别太耗神,赶在天冷之前回去。”
钱昭仪连忙扑地道谢:“是,多谢娘娘。”
刚用了午膳就来了,钱昭仪似乎是要在飞花殿里生出根来,拿着一本《女则》就不动了。
花瓶外梅枝的影子渐渐变长,钱昭仪小心抬起头,吓了一跳。
圣后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侧。
“不累吗?”
“读、读《女则》便是知晓道理,丝毫、丝毫不觉疲累。”
“我是问你,为了躲他,这般辛苦,累吗?”
圣后虽然失权,飞花殿的一应用度从不短缺,走着热水的铜管让屋内热气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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