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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卫蔷一愣,“我都忘了,好,我一会儿便过去,你也一起。”

“是,元帅。”

卫玔儿说的前面正是站了定远公府正堂的北疆民政诸部的上百人,如今在其中带头的除了晏青红之外就是领长安民部主事的元妇德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上又阴沉下来,大片的雪花软软地落在枯枝白地和定远公府的屋檐上。

卫蔷穿了一件白毛领的黑狼皮斗篷走出后堂,一脚踩在了新落的雪上。

卫玔儿举着伞要给卫蔷撑上,俊眉明目的女子笑着推开:

“这一点雪落在身上我还觉得清醒了。”

说话时,一片雪挂在了她的长睫上。

卫玔儿也收了伞,裹在白色的羊皮斗篷下跟在卫蔷的身后往前走。

“元帅,从后堂到大堂,从大门到大堂……都好远啊。”

走啊走,卫玔儿想起来清歌阿姊说没事要引着元帅说话,便干巴巴说道。

“大门道大堂是我阿父从前检阅将兵之处,后面是阿父、大兄和我的练武场。”

心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卫玔儿心中悔愧。

卫蔷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三叔公从前当是抱着你来过此处,只是年纪太小不记得了。”

她指了指一面重新砌好的墙:“那院外原本有两棵樱桃树,我每次端午前后回来都爬到树上去摘樱桃,有一年大旱,地里没吃的,鸟把樱桃都啄坏了,竟是连几个能吃的都没人留下,我气得要打鸟,阿茵拦住我说鸟也不过是食不果腹,才将樱桃吃了干净,她还画了一副雀鸟啄樱桃的图。”

卫玔儿顺着卫蔷的手指看过去,只看见了一片白地,一摞砌墙剩的砖放在了墙根。

她想不出元帅气得要打鸟的样子,也想不出那个族人口中“恬不知耻”的阿茵族姐又是如何情态。

元帅看着还很年轻,一点也不想足够当她阿娘的年纪。

可那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被回去的定远公府在她的心里只是一些好像很久之前的传说,是祖父的叹息和老泪。

“元帅,大伯公要为阿……卫钢讨个说法,被我祖父摁下去了,他说您尽管放心,长安卫家上下无人再敢闹到您面前。”

“三叔公仁善。”卫蔷仰头看向天上的雪,“我还真想再多几颗长安卫氏的人头,砍给长安的百姓看。”

卫清歌告诉过卫玔儿当年在云州的卫氏旁支想要放弃北疆元帅不仅杀了旁支上下,连自己的血亲都未放过。

想起这些,卫玔儿傻傻地看着卫蔷,只知道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了。

元帅口中的遗憾竟然真的。

……那可实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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