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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许阿绣皆是于崇的爱妾,五六年前也被称是“赛绿珠”“胜薛涛”,尤其是那叫许翘儿的,擅琴擅字,于崇甚是爱重,没有盛筵都不愿她出来见人抚琴,如今温氏终于要把她们送走,心中如何不欢喜?!
柳氏实在看不起她这般做派,于崇好色,走了阿许阿绣也有旁人再入于家的门,温氏自己不自立,反倒因于崇一时所行就喜形于色,实在卑贱可怜。
听温氏提起了送女子往北疆为官一事,也有人轻叹一声道:“我家女儿得了她堂姐的信,如今也坐不住了,想往北疆去。”
说话之人姓李,是兵部职方主事李承续之妻,李承续在东都声名不显,他的大兄李承继却是从三品云麾将军,如今正在淮水一带驻守。
从前那些往北疆去的世家女也并非毫无声息的,像李若灵宝就一月写一封信回来,李承继的妻子久在佛堂不问世事,女儿走了倒仿佛成了慈母,李若灵宝的信每每送回来,她就帮着把信送到各处,还催着人写回信回去。
李承续的妻子如何敢违背自己大嫂?只能捏着鼻子看自己女儿欢欢喜喜接信回信,到了这里可算能将自己想说的说了:
“她堂姐还在信里放了麦穗,说是自己从地里割下来的,堂堂一个世家女本该前程远大,如今跟着那不成体统的定远公也不成体统了起来,收了棵麦子有何可喜的?她还每月往家里寄半吊钱,半吊钱,能做了什么?连她从前衣物的一只袖子都做不来!”
保宁县公夫人也叹气道:“李家小娘子好歹是跟在定远公身侧,若是得了定远公喜欢指给哪个少年将军,好歹也有两分前程,我家佛奴在平州那地方做什么文书,每日吹着海风,我都不敢想她是什么样子!”
陆氏可是整整十一个女儿去了北疆,保宁县公夫人想起那些如娇花般的小娘子如今不知道在北疆过得什么日子,每日睡都睡不好。
就连之前保宁郡公世子留下的陆明音,她从前也生怕那养在郡公夫人身边的小娘子将自家佛奴比下去,如今却只盼着小娘子们都能在北疆过得好些。
“我倒觉得去北疆挺好的。”一位年轻夫人低声说道,她约有二十出头年纪,头上只戴了一根金簪,衣着打扮都是时兴式样,可比起其他人还是颇为素淡。
在座的夫人们却都不敢小瞧了她,因为她姓姜,闺名姜从兰。
虽然她的郎君不过是今年才调入东都的从七品国子监主簿,可她的外公叫姜清玄,一个表妹是当朝皇后。
对,她还有个表姐……就是将叛军打得溃不成军还据有北疆的定远公。
郑家的温夫人连忙看了柳氏一眼,什么时候郑家的宴饮还请这样的人物?
柳氏心中也是无奈,郑裘是尚书右丞,顶头上司就是尚书令姜清玄,郑裘早在上阳宫中被吓怕了,巴结姜清玄还来不及,自然要柳氏想办法,尚书令家中没有女眷,能请了姜氏来可是柳氏亲自出面请了国子学博士的夫人出面说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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