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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蔷姐姐所在的北疆,又算是什么呢?另一个世家?另一个欲搏倒世家的寒门?还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种所在?
挑起枪杆一□□在草靶上,陈五郎重重的地吐出了胸中一口浊气。
他的枪,到底将指向何处?
……
卫蔷看完了卫燕歌带来的所有信笺,将几封红色封章的信扔进了火盆之中。
黑烟随着热气蒸腾而起,她随手挥开,心中甚是松快,北疆诸事皆有条不紊便是她最大的心安了。
日子过得飞快,仔细算算,她寒食祭祀英雄碑后启程,至今也已南下一个多月了。
这段时日,她收获颇丰,前面刮世家地皮之事且不必再提,丰州边市之事已然议定,也让世家提前掏了钱出来,剩下女官之事要借着东都博弈之力打开局面,至于西北……
卫燕歌来到书房,看见自家的家主坐在案前,脊背倚靠在胡凳上,头仰起来看着房梁。
清风吹动了桌上余下的书信,卫蔷抬起右手慢慢压在了上面。
“我在北疆之时对照诸多消息拟定策略,那时以为西北之事要借陇州世家欲要与两京世家相争之力,就如同我本以为通商之事要靠世家贪利动心,继而推动,可没想到真正让此事做成的却是圣人,只因为他要削弱世家,就要我在北疆虚造一座边市蒙骗那些世家的钱财……
“圣人实在不通共谋之道,在他心中世家寒门都是侵染他皇权的仇敌,秦绪说的对,他就如一无知稚童,以为这皇权玉玺是从天上掉到他怀里的,人人要抢,他便要藏起来,再伺机将觊觎之人尽数杀了,借口重病退居深宫,扶持寒门对抗世家,又生怕寒门做大再动了他的权柄,如此寡恩刻薄,别说攻下南吴和蜀国,连发兵西北四州都成让朝臣离心的难事,朝堂虚耗,世家盘剥之基坚如磐石,即使倒下几家也另有世家吞并土地,朝中无钱,边疆难以成事,最后苦的还是百姓。”
卫燕歌站在一旁,却说不出什么,便端起来茶壶给卫蔷倒了一杯热茶。
卫蔷笑了。
“罢了,他们斗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将战场变成主场,你们顾师当初所出之策真是万法之宗。无论他们想什么,我们只管把要做之事完成。”
卫燕歌说:“家主,我来之时,越管事叮嘱我,无论何事都没有您身子重要,女官与西北四州伐羌之事能成则成……”
卫蔷摇了摇头,她长出了一口气,坐正了身子:“不,通商是谋财,女官是谋人,伐羌是为谋纵深之地,此三者为北疆未来十年战略之基,不可缺一。燕歌,从前我们在北疆是求存,如今已新的开拓之时,我之所以南下,是因为它们都成了北疆向前一步的桎梏。”
这些道理,卫蔷南下之前已在议事中讲透,卫燕歌自然是明白的。
她与越霓裳不过是心疼卫蔷自己有病在身还要殚精竭虑罢了。
一口气说完,卫蔷转头看了看卫燕歌,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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