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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过来后,愤怒的同时也不免惊叹。
十三岁,便有这等城府与手段,这个左家大女果是不可小觑。只要有她在,除非她弟弟夭折,不然他们家的孩子绝无承爵的可能。
为了以后的利益着想,张家人早就同仇敌忾了,正琢磨着要怎么对付左玉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可更让他们没想的是,本想给左玉一点颜色瞧瞧的他们,竟直接就被左玉给K.O了。这话,谁敢接?
而左玉似不想放过他们一般,继续道:“外祖父不光学识渊博,也比首辅会教孩子。母亲虽是继母,可却不像别家的继母那般恶毒,对我极好。对了,外祖父,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叫骂人不带脏字?这就是了!
张昊卿被左玉三言两语内涵的心火蹭蹭直冒,未能细想她言语中的用意,便是下意识地应道:“什么问题?”
“说到首辅我就想起他那儿子了。”
左玉一脸困惑地道:“我听下人说,他在街上说‘民可使由之’的断法不对,是被前朝大儒许吾琰曲解了。理由是,圣人一生强调仁爱,怎可能对百姓实行王霸之权?祖父,虽说毕舒有些荒谬,可孙女我琢磨着,他这样想好像也不错。”
她伸出手,作揖到底,“孙女已糊涂了,所以想请外祖给我解惑,求外祖帮帮孙女吧。”
张昊卿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就去了。
左林站在一旁,十分欣慰。
尽管张氏对玉儿不好,可玉儿也完全不计较,依然视她如母;到了张昊卿这里,也依然将其当成真正的外祖父,诚心求教,完全不掩盖自己的“无知”,当真是一个实诚孩子啊!
左林欣慰,张昊卿却是要爆炸!
那个该死的毕舒被革除了功名后就一直不安份,之前弄出了一堆歪理邪说,气得首辅都亲自动手打人了,可他却依然不收敛。
自“民可使由之”后,他又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中的隐应是櫽栝的櫽,在这里是矫正的意思。
非治学大家就敢这般重新释义圣人的文字,哪怕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谁又敢认同这话?许明知都未对这些话表态,何况他们?左玉这般问他,简直杀人还要诛心啊!
他若说前朝大儒没错,来日若证明他错了,他必成笑话;他若说毕舒有道理,消息往外一传,自己便与狂生无异。
未入官场的狂生可有拥趸,而入了官场还行狂生之事的人,只会泯灭于众人!
好狠!
张昊卿愣在那里,饶是官场老油子,看惯风云的人这会儿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左玉没有说话,只仰头看着张昊卿,大大的眼里盛满了“期待”。
张昊卿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只好道:“老夫智慧有限,圣人学问的皮毛都未学精,也不敢指点你,以免误人子弟。你既师从明知先生,回头请教他好了。”
以退为进,虽有些堕了气势,但这回答也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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