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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戚无措地解释:“我看你房间的灯亮着,以为?你还没睡,所?以……”
“你出去!”孟宜安的背部?躬起,是一个充满攻击性的姿态,可攥紧被子?的双手暴露了她此时的崩溃,她的虚张声势好比一戳即破的泡沫,毫无威慑可言。
在她的厉声呵斥下,施戚逐渐回过神,却没有如?孟宜安想的那样默默退出房间,再默默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相反,他不顾她的抗拒,向前几步,把牛奶搁在床头柜上。
“咚!”
杯底发出一声脆响,宛若尖利的警铃,把孟宜安混沌无序的大脑拉回了现实世界。
“海阳,他是个病人。”施戚的语速极慢,似乎难以对眼下的情形组织出合适的语言,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话,隐含的谴戒与劝导却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孟宜安脸上。
或许是她的举动震惊到他了吧,她已经表现得这么希望他离开,他就?是不愿意走。孟宜安的头垂到胸前,施戚只能看到她不断抖动的睫毛,仿佛嫌她受的冲击还不够,他再一次强调:“宜安,我知道你难过,但你不能这样。”
对于孟宜安而言,含蓄的指责远比大声的叱骂更令人羞愧,她的道德感多到过剩,见?她一直不肯抬头,施戚猜她是无地自?容了,将手伸到她面前,轻声一叹,像一名带她逃离苦海的天使,散发着慈悲的光辉:“把衣服穿好,走吧。”
然?而孟宜安没有动。
她依旧坐在邹海阳身上,施戚的手被晾在空中,空气里充斥着她无声的抗拒,气氛慢慢变得僵持。
“孟宜安。”施戚压低了声音。
“你觉得我不该这样,那我应该怎么样?”孟宜安陡然?仰起头,瞳孔竟蒙着一层浓重的阴郁,仿佛换了一个人,“海阳是我的丈夫,我和他做.爱,天经地义,合乎伦常,凭什么不行?!”
放在从前,孟宜安是决计讲不出这番话的,尽管如?今也?说得并不利索,但她刹那间迸发出的激愤,到底是让施戚怔了怔。
孟宜安总是羞于谈性,妄图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无欲无求的圣女,拼命从扣紧的衣服中寻找虚无的高尚感,性是污秽的,低俗的,是不可触碰的禁区,就?连想要?探讨它,也?应当遮遮掩掩难以启齿,才能彰显出自?己?的纯洁。
可现在,她的廉耻,她的羞赧,她的压抑,全都随着沁沁而去了。站在施戚面前的,只是一个绝望的女人。
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人,还怕什么呢?
施戚不料孟宜安会在这个节点觉醒,他在短暂的出神后,迅速恢复了神志,说道:“我没有说不可以,而是海阳——你确定你想要?和一个……”他顿了顿,“一个没有回应的人,宜安,你有需求很正常,但这样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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