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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在师兄弟之中排行第三,但那仅是因为入门较晚的缘故,其实则是师兄弟之中年纪最长的一位。无情并不意外他看出端倪,但仍觉得脸颊发烫,遮掩着说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
“这当然不是喜不喜欢的事,而是大师兄,你得争取啊!”追命给他出谋划策道,也是有意疏解他悲痛的心情。“我看啊,接下来,你就把手里那些没那么紧急的案子放一放,先专心帮原姑娘找找她的家人,她的刀法如此不凡,怎么也不可能是生来就会的吧!我总觉得,从此处入手,应当能查出她的来历才是。”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自是全然为无情考虑,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无情原本略显羞赧的脸色,顿时又变回了方才霜雪一般冰冷的苍白,因为这段时日,他其实一直在想,那天与苏梦枕比过刀后,原胧雪突如其来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问起寇仲和宋缺,得到自己的回答之后,又忽然落下了眼泪。无情看得出来,那其实并非全然是伤心的泪水,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之后,却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怅然不已。
她到底是在为什么人……为什么事情而难过呢?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问过任何和前朝有关的事情,但那两句话,真的只是心血来潮的随口一问而已吗?
无情知道,她其实是个真正意义上没有过去的人,因为根据诸葛神侯派人调查的结果来看,她根本就是凭空出现在沧州城内,没有来历,没有踪迹,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一般。
——只是,不管是多么漫长、多么美好的梦,到头来总是要醒的。
“谁知道呢,像原姑娘那么聪明的人,或许早就已经自己查到了线索,她又岂会将自己的事全心托付给旁人?”他忽然略显讥讽的这样说了一句。追命不料他的心情突然急转而下,但又觉得他和原胧雪之间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也是理所当然,便转移话题道:“聪明难道不好吗?只是,有些人的聪明,对天下来说是极大的助力,有些人的聪明,却是害人害己。”
他顿了顿,沉声道:“看来,贫富贵贱之间的悬殊,真不该太大,贫者愈贫,富者愈富,如此下去,总是会生出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无情沉吟了一会儿,伸手挟住一朵小小的黄花,它伸展着娇艳芬芳的花瓣,在风中轻微的颤抖着,虽是那么平凡,却也显得那么鲜艳,那么可爱。
“其实,人生在世,与其执着于贫富,不如追求心安的快乐。”他对指上小花轻轻呵了一口气,花朵便随风而去,飘飘荡荡的自空中落在地上。“你看,它便从不追求比牡丹更艳、比玫瑰更红,它只追求风的播种,随遇而安,但无论落到哪里,它的种子总是能生根发芽,开出新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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