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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忽的哽咽了一下,难以忍耐的痛楚从身体里翻涌而起,宣兆开始剧烈地喘息。
“我昨天晚上做梦了,梦见你去美国找我,你给我做了蛋糕,做了很多药包,在图书馆等我,陪我回公寓,可是我总在拒绝你。”那个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每次被我拒绝以后,你需要多少勇气,才又出现在我面前呢?兆兆,那个时候你来找我的路一定很艰难,可你还是来了,这一次你也来找我好不好?我就在这里等你,我哪里都不去了,你别不要我,到我身边来,好吗?好不好?”
宣兆疼的直不起腰,他条件反射性地摇了摇头。
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等我了,我不能去找你,那条路很难走的,我的腿会受伤,我会疼的受不了。
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不会去的,我在这里就很好。
“如果你休息好了,就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是很喜欢大海吗,夏天的海最漂亮了,今年夏天你还没有看到,太可惜了对不对?”那个声音无比温柔,“我现在也开始写日记了,你是不是等着我念给你听?我才不念,你想知道我写了什么,就自己起来看。岑柏言的日记本,只对你一个人开放.”
岑、柏、言。
这三个字像一颗小小的石头,被轻轻扔进了水中,水面还是一片寂静,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宣兆怔愣片刻,小心翼翼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岑、柏、言.是岑柏言!
那颗石子忽然在水底“轰”地炸开,巨大的水花迸溅,水面上掀起滔天巨浪。
宣兆清楚地感受到,在他的左胸膛里,有一颗一直沉寂的种子忽然冒出了嫩芽,而后无比茁壮旺盛地生长了起来。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是岑柏言,是岑柏言在等他,岑柏言没有不要他,岑柏言来救他了。
浓雾被一道炽热的光破开,眼前的景色忽然变得无比清晰,像一幅画卷在宣兆眼前缓缓展开。
“兆兆,校长在毕业典礼上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祝我们拥有美好的前景。”岑柏言说,“我们会有美好的前景,你和我,我们两个。”
宣兆想,疼有什么好怕的,为了这句话,我什么都不怕。
那条路依旧荆棘丛生,遍布泥沼沟壑,宣兆咬着牙迈出了脚步。
如果尽头是岑柏言在等他,那么这条路再难走,宣兆也会义无反顾地奔赴向他。
陈威和龚巧离开后,病房里总算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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