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页(1 / 2)
说来也巧,这边正谈论着,傅余竟恰好从外边回来。
云乔有些意外,傅余也吃了一惊,随即笑道:“我看府外停着那马车像是宫中的,还当你遣了人来……怎么亲自过来了?”
“在宫中闷了太久,想着出来逛逛。”
云乔同元瑛她们解释了两句,而后跟着傅余往书房去,商议赵家之事。
不管看不看,大多官宦人家都会将书房摆得满满当当,以彰显“书香门第”。
相较而言,傅余的书房显得格外空落落。
没什么摆件陈设,书架上也就只有一层放满了,都是些兵书策论,看起来没少翻动。
云乔一见便笑了起来。
傅余扶了扶额,无奈道:“我时常不在家中,里里外外也没想过收拾,让你见笑了。”
“我只是想起少时的事。”云乔轻笑了声,语气中带上些怀念的意味,“傅伯父自己是个教书先生,你却偏偏不爱那些经史子集,就算被按在那里背书,不多时就昏昏欲睡,又要被伯父罚站……我记着伯父那时没少担忧,生怕你将来不学无术。”
一转眼这么些年过去,除却兵书,傅余对旁的依旧没什么兴趣。但他并没不学无术,这样的年纪已建功立业,傅伯父若是在天有灵,想必也能瞑目了。
傅余随之想起少时那些鸡飞狗跳的旧事来,既觉着好笑,又难免心生感慨。他与云乔闲聊着,从暗格中取出自己理好的证据,给她过目。
“这里边除了赵铎的诸多罪行,还有些平侯多年来党同伐异、敛财、欺凌平民的罪证……”傅余提及此事,英气的眉头无意识地皱了起来,原本温和的目光因此显得有些凌厉,“虽说世家大族难免藏污纳垢,但像赵家这样出格的,还是少之又少。”
平侯这个人,是有点能耐的老滑头,惯会见风使舵。
先帝在时,他与韦家的关系不错,也曾同流合污。但自韦贵妃过世,先帝身体每况愈下,他便觉察到风向不对,不肯再与韦家当“一根绳上的蚂蚱”。甚至在裴承思回朝得势后,转头将韦家彻底给卖了。
这么些年,他就像是个聪明的墙头草,顺应时势,从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而上天仿佛瞎了眼。
作恶多端的人依旧过得风生水起,反倒是那些被欺凌的、含冤而死的,成了被湮没的尘埃。
傅余自问这些年将性情磨得沉稳不少,可顺藤摸瓜详查赵家时,却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不平。
前两日与陈景喝茶,他忍不住问:“先帝昏聩,那时的事就不提了……可今上又为何能容忍这样的人家?”
陈景似笑非笑:“自然是于今上而言,他带来的利处盖过了害处。”
生民如蝼蚁,上位者不肯弯腰低头,眼里见不着,更不会放在心上。
先帝如此,裴承思亦如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