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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早晨,裴望屿和程今宵来得很早,他们坐在旁听席的前排,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才见到周恒。
周恒在看守所这些时日又瘦了许多,有些脱相。加上他的头发很短,程今宵险些没有认出。直到她的视线盯着他,很久很久,才将周恒这个名字拓在这个凄哀的男人身上。
周恒出来时,也淡淡地扫了一眼人群,他一眼看到了程今宵和裴望屿。
他们仍旧那样的光鲜美好。
周恒立刻别过眼去,不再看。
程今宵的角度看得到周恒的半个侧脸,他没有戴眼镜,这么斯文温柔的长相,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罪犯。
庭审持续了半天的时间才结束。
这过程中,裴望屿和程今宵始终保持着安静。
他们的手叠在一起,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周恒的背影上。
直至结束,裴望屿率先站起。
他看着周恒要被带走,忙不迭走上前去。
“小叔。”
周恒清楚地听见在嘈杂的人声中,那一道低沉又温柔的呼唤。
他止了步子,却没有回过头去。
“对不起。”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静止下来了一般。
周恒的耳边只有他不轻不淡的声线。
裴望屿低低道,“替爷爷说的。”
周恒的背影僵直了一瞬,他始终背朝着他们,但停顿的这几秒似乎是在贪恋这一刻他们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
最终,在催促之下,周恒继续迈步往前走去。
他戴着沉重的镣铐,一步一步地迈向一片黑暗。
但这黑暗不会再是深渊,而是重新迈向光明的必经之路。
他也会收获他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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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快要来了。
程今宵去c大偷偷看了裴望屿的汇报表演,这是他的一项期中考核的内容,程今宵本以为他会和几个同学一起演出,然而她走进剧场,却看到台上只有裴望屿一个人。
他站在舞台中央,身形颀长,姿态很好。
20岁的裴望屿,气质里已经褪去了一层拙稚,一天比一天成熟。
后面是拉开的大幕,幕后有一道白墙。墙上是流动着的他自己的照片。从小到大,每一个角色。
程今宵觉得这个表演方式有些新奇。
她想到了一部电影,阿莫多瓦的《痛苦与荣耀》。影片里也有这样一出独白话剧,但那则故事是破碎的、悲剧的、鲜血淋漓的。
此时的舞台上,裴望屿淡然地讲述着他的往事。台下坐着专业课的老师,还有一些观众。里面应该也有不少他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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