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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红尖镇下雨了。
夏雨簌簌,方清源一手吃粉一手聊微信,停下来拍了一张雨水顺着瓦片落下的照片发给云潆。
老官和嬢嬢一直偷偷看他呢,私下嘀咕:“阿源跟谁聊天噶?”
“小林给是?”
“……也好,阿源不小哩,该成家哩。”
夫妻俩半晌没说话,不能说不好,可……又不是那么好。
老官摇摇头:“小林没云老师吃得多,云老师来我们店都要吃两份肉噶!”
嬢嬢笑了:“是噶,很会撒娇拧,夸我皮肤好。”
老官问:“你说云老师给是会回来?”
嬢嬢:“会!”
老官:“我觉得也是!”
...
镇上雨势不大,县里倒是厉害,阿吉问农科院的男青年今天过不过来,过来就顺便修个玻璃,不过来她要另外找人帮忙。
方所一身白大褂立在实验室外,听了一皱眉,说肯定会过去。
阿吉就在老屋等,扒着碎掉的木窗探头看墙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合照,是农科院男青年和交给她钥匙的女主人。
他们穿彝族的黑衣,站在海子边,笑的那么好看。
阿吉也跟着笑起来,不算年轻的面庞流露年轻时的神态,不知自己是开心看见了这样好看的人还是自己曾经的青春。
总之,就是很开心。
方清源赶来时,院子里被风雨祸祸得乱七八糟,他这几天的劳作全毁了,可他不急不气,反而觉得好事多磨。
阿吉喊他:“清源,看!”
方清源顺着她的手指,看见了墙上的照片。
他在雨中笑出来,点点头,请阿吉替他保密。
阿吉高兴地答应了。
于是,在阿吉的汇报电话里,告知小院的女主人:“阿么么,雨好大,窗户破掉哩,不过不要紧噶,找人修好噶!”
云潆给阿吉的账户转了修窗户的费用,阿吉不会转账,捏着存、折让方清源去取钱,方清源摇摇头,问阿吉的丈夫要了木料。
他修好了窗户,收拾好被风刮倒的绣球,在葡萄架下撒籽,把藤椅移到屋檐下,选了块地方扎木桩,亲手做了个秋千。
一趟一趟从镇里去县里的路上,风景随着时节一帧一帧变得不同。
路边的稻田从绿色变成金黄色,沉甸甸压弯了腰。
金秋十月,整个础纳县都在秋收。云潆在上海守着方清源的朋友圈,看他拍慢慢恢复的花,拍一只小猫跳上院墙,拍木桩、拍石板路,都是特写,瞧不出他是在哪儿拍的,瞧不出他究竟在忙什么。
然后,看见了成片成片金色的路。
去年十月,她光脚走在太阳下,拖着一把大推子,把珍贵的粮食铺满了红尖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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