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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现在他倒宁愿去那扇小小的偏门,用刺骨的冷水擦100次台阶,也不愿意踏足这块“魔鬼的领地”。
这是他们私下,为这间房间起得称呼。
之前来这里工作的,那些仆人们...不少身上都长出了黑色的石头,变得“不正常”了。
“不正常的”他们被管事的带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这就是诅咒啊,小姐对他们的诅咒!
反正,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变成那样吧?
重物落地的声音。
拖动物品的声音。
男仆的思绪,瞬间被打乱,低垂的脖子上激起一阵幻痛的寒颤。
他忍不住抬起头,透过门上镂空的花纹看见,耳朵鼻子眼睛头发看见,麻木的心脏颤抖哀嚎着看见。
小姐又在对,那个该死的、魔鬼般丑陋的破烂自言自语了!
这是诅咒吧?
这是诅咒吧!
他也要和那些,突然被带走的“不正常”一样了!
不!
他是正常的!
他的灵魂挣脱了□□,发出尖鸣的惨叫,然后又被他惊恐地塞回嘴里。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很正常,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很正常,我很正常,我很正常...”
男仆重复着,徒劳着安慰自己。
他需要这份工作,这些工钱能喂饱他的家人。
那些不正常的仆人都被“处理”了,没被“处理”的自己,难道不足以说明自己正常吗?老爷的决定是不会出错的!自己是正常的!
他坚定地巩固着,这种浅薄而无知的概念,硕大的眼睛快要被挤出眼眶。
如果有面镜子在这里,一定能...不,区区仆人,怎么可能拥有珍贵的玻璃呢?
他永远也发现不了异样了,怨灵盘旋在他的耳边,发出阵阵窃笑。
【如果自己是正常的,那不正常的,到底是谁?】
仆人跪在地上,扭转脖子,恍惚地看着小姐靠近。
他的手掌慢慢得,慢慢得抽出餐盘上的切刀。
【消灭不正常的源头...不就可以了吗?】
迟钝的脑袋里,男仆的脑浆里转动着晦涩。
我在、我在干什、拿刀干什么...耳边有谁在讲话、在讲什么、听不清、在讲什么、听、听清了听听听听听听听听听听听...
他听清了!
“杀了她,除掉魔鬼!”
“那不是小姐,是你的主人与卑微的侍女所生的,低劣魔鬼!你看她的皮囊多美啊——不,我是说她的身体已经被魔鬼占据!”
“杀了她,主人会奖励你!”干燥嘶哑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进他的脑壳,撕扯着仆人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咬紧牙冠,握紧了被擦得闪闪发光的银质餐刀,目不转睛的等待,门扉打开的那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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