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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掷地有声,直直说出地府鬼神最不堪的一件事,忽然之间,所有议论的神灵都噤声了。
阎王缓缓道:“竟有此事?”
身为阎王,他不需去问,只在陆判的身上隔空一点,便看到了所有的过往。陆判与朱尔旦、吴女的交往,一幕幕在周围闪现。
……
果然如此!
片刻后,阎王沉声道:“褫夺陆之道判官一职,处理完凡间事情后,即刻回冥府受审。”
他宣判后,吴女终于沉冤得雪,眼眶中竟滴落了一滴滴鬼泪。寒光与宋焘忽视一笑,吴家的两位老人,抱住女儿激动地又哭又笑……
陆判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周源早已瘫成一团,恨不得所有人都忽视他的存在。
十王殿的神灵木像渐渐失去幽光,神灵纷纷离开了。寒光忽然抬眸,见那阎王还不曾走,一双幽眼,正直直地审视着自己。
“怎么?”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王上,我可不是有心要烧您,今日见您秉公执法,改日我还要给你烧纸呢。”
阎王:“……”
他的虚影也消失了。
.
天明后,陆之道已经将朱尔旦原来的心、朱夫人原本的头颅取了回来,给他们换上了。
吴御守见女儿的头颅回来了,也去衙门取消了诉讼,将杀死女儿的真正凶手呈报给县令。青阳县令初听这件事,只觉得匪夷所思;直到见到了容貌复原的朱夫人,才相信天底下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几日后,凶手杨大年被抓,对杀死吴女一事,供认不讳。
宋焘让两位鬼差送周源回淄川,自个坐在十王殿的石凳下,同寒光闲聊。
他满脸钦佩,问:“褚观主,你不怕吗?水至清则无鱼,你把最黑暗的一幕捅了出来,不怕报复吗?”
“我能活着的时光本就是上天的赐予了。”寒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宋老爷读过《太上感应篇》吗?它开篇说,‘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老百姓相信鬼神是公正的,如果连这样一点指望都没了,人还能信什么呢?”
宋焘听完她的话,怔怔发了半天的呆。
寒光没有再说什么,忽见陆判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走进后殿,有些奇怪。她问:“这心你不还回去吗?”
“这心,”陆判顿住脚步,眼底皆是厌恶之色:“不要也罢。”
他正欲将心丢弃,寒光更加吃惊,道:“这不是你从别人的身上取下来的?”
“这是我在太原的黑市上买的。”
陆判丢了这一句话,就将那心丢掷在地上,一脚踹远了。他自去房中卸掉了官服,回冥府领罪去了。
寒光看着那颗沾满污泥的心,想了一想。
难道,这是太原王生的一颗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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