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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那头都议定了,皇帝拿了盏茶喝了一口,点点头对信王道:“曾听人言有‘喜迷心’一说,我看还真有。不去看着点技师府和商行的事儿,满脑子想着□□岁时候的恩怨,你还能再出息点吗!”
信王闻言悻悻,多少人一辈子努力都不过为了儿时的执念,这不是再正常没有的事儿?奈何三个人里头两个不正常,就可惜他这个正常的了。
待都完事,皇帝也该往后头去了,他两个便同路出去。临分别时一路不言的诚王忽然凑近了对信王道:“你道你是嫡子呢,却不晓得你真金贵的身份,却是该叫做‘嫡弟’的那个。”说了回头,顾自乘车走了。
信王立了一会儿,一挑眉:“老子果然很金贵!”哼着小曲儿顾自上马,心情大好回府去了。
皇帝一日案牍劳乏,这会子有空往后宫逛逛去。莺歌燕舞还早些儿,欲找个清静能说话的地方,便信步到了凤藻宫。
随行太监一早通报去了,元春迎了出来,走近屋里,就见中间两张桌子拼起,上头铺了毡子,毡子上头放着一个个琉璃匣儿,里头花木屋宇俱全,把这些琉璃匣儿拼到一处,恰是一整个园林。
“这东西倒新鲜。”皇帝饶有兴味凑近了细看,元春便顺着天子目之所及一一解说起来。皇帝不时赞一句“巧妙”、“雅致”等语。直说到该晚膳时,便索性将饭摆在了凤藻宫。
听着元春轻言细语,皇帝倒想起此前同信王几个在前殿时说起的事来。如今朝中一边是旧患新除,正待用人。另一边是百业新兴,也急需些能人。可偏一向科举上来的同这两头都难立时得用,少不得就得往旁处打打主意。这世族里人便是其一。
这日就说到了金陵四家。元春心里想什么,皇帝大概是有数的。毕竟贾政外放三年回来,照理有功就当擢升的,却迟迟压着没动。吴家那头还当是枕头风的效果,也太小看人了。实在是这贾政不堪用,没法子只好如此抻着罢了。
当日见他在学台一职上中规中矩,毫无建树,便索性点了他钦差往海啸处赈灾去。哪知道仍是如此,既未觉察上下串联瞒骗朝廷之事,亦不曾有甚因地制宜助益民生之举措。哪怕是心怀奸险,与人同流合污呢,也有个策反备用的好处。实在恰如一口白蜡,丁点滋味也无。
这样人,上头人强势些,他就是个提线木偶,底下人滑头些,他就是个人形的印章。真出了事儿,要说他牵连其内,真是冤哉枉也,委实一无所知。要说丁点干系没有,凡该他经手的,印鉴字迹却分毫不差。徒有一身意气几分情怀,到底于事于世无甚用处。
皇帝心思乱转,忍不住转头看一下元春,叹,他家里若养儿子都有这女儿般出色,还怕不出几个栋梁之才?也不知祠堂祖坟哪处风水不对,钟灵毓秀都生在了姑娘身上。
皇帝这日就歇在了凤藻宫,又连着几日得空便过来逛逛。宫里自然都知道了元春这里有一个园林的缩影儿,连皇帝看了都喜欢的。
王夫人在家里不几日也得了信,细想想事情前后,越发看重宝钗。正想使人请了来,却听说她往家去住了。立时寻了李纨问话,李纨便把宝钗当日所言要家去照顾薛姨妈的话说了一遍。王夫人无奈,只同这死脑筋的儿媳妇却是说不通的,只好先让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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