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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你,资质尽有,读书几近过目不忘,成文也颇有可圈点处。这是能耐,却还要看你境界。如今整日家为着几句口角纷争动气起心,还真是让我看不起了。”
墨延松见贾兰听了进去,也笑着道:“以‘事’为根,不管如你先生方才所说是为天下清平也好,为光宗耀祖也好,都算作‘事’。欲成事,其间必要有人,人不过是你要成事时所经用的货具。此谓‘因事用人’。比方若是你如今以在书院年考中名列前茅为当前事,则吴家小子这等皆与你此事无干,自然视作尘土,哪里用放在心上?
另一个却是以‘人’为因,譬如你若出仕,有时或者要打点上官,这如何行事都要因着这个人来布局动作。他好雅,你就别送金银俗物了。这叫‘因人起事’。人事相结,恰如织网,这事却该在人之前的。你所欲成之事,方是根本。你再看你如今,欲要了那俩小子的命,所为何事?分毫不见!才道意气用事,全凭一时心绪,是为妄作。”
祝先生点点头,接着道:“你如今这般胡来,也是因不曾立心的缘故。人贵有志,你立志何为,这才是如今该想的事情。你且好好想想。”
墨延松亦点头:“嗯,还有,想要去寻师叔公学要命的本事,你还是趁早歇了这心思吧。他若肯教你,你就该叫他师公而不是师叔公了。再有,要学这个,还不如跟我学。他那个一回能要多少命?我这里学通了,才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好法子。”
祝先生见惯了他师兄的样子,面色无波,只冷冷看贾兰一眼,嘱咐了句:“待你这次从家里回来时,再来寻我。”说了顾自去了。墨延松一笑,也摇着他那大蒲扇走了。
贾兰仍在地上跪着,“人贵立志,意欲何为?”这事情他哪里想过?从一早倒是听嬷嬷们说起过举业出仕光耀门楣的话,如今这门楣是用不着自己光耀了。还有要作娘亲的依靠,可有人出言不逊,娘还不许自己给人教训。在另外的,娘亲也有自有境,恐怕比自己的不差,哪里又用依靠自己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志”呢?
说起来也难为贾兰的,这贾家从上到下,又让他去同谁学一个“立志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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