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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贾赦第二日醒了酒,又不敢去见贾母,幸好贾母亦未曾再使人来唤,心里十分庆幸。数日后却听邢夫人说起府里要购置铺子的事,便将贾琏叫来问,贾琏前后答了,贾赦心里十分不快,出不得气便欲打贾琏。
凤姐见贾赦叫了贾琏去便知道事情不妙,悄悄遣了人去报贾母,这头贾赦正发威让捆人,那头贾母便坐着车到了,贾母龙头拐杖一跺地,喝道:“要添置铺子的事情是我拿的主意,你倒不如来打我!”
贾赦听了这话赶紧跪倒在地,贾母面无表情,冷声道:“我倒是想要找个好儿子商议商议,可惜,我没得那好命,只得些与小老婆喝酒醉到晚上的好儿子!如今你倒出息了,知道打儿子泻火了,只叹当年你父亲在世时怎么就没有打杀了你,也省的如今这番气了!”
贾赦听了这话,哪里还受得住,忙哭着告罪。贾母接着道:“你又何必如此作态,你的事,我从来哪里管得了你?链儿是你儿子,你要打杀了他也由得你,便是我来了又如何,你打杀链儿不就是要打给我看?你这是恨不得直接打杀了我吧?!”
贾赦磕头不止,贾母亦不再说话,只携了鸳鸯的手出了书房。贾赦直磕得脑门青肿,周围众人不敢劝阻又不知如何是好。
贾琏尚未被绑,见如此田地,只好跪在贾赦身后,道:“老爷,老太太已离去了。”贾赦闻言,方缓缓住了,忽的转身看着贾琏,伸手便欲给他一耳刮子,却是头一晕,栽倒在地。众人不免又一通忙乱。
邢夫人这几日正为府里隔着他们夫妇就商定大事心里别扭,又有贾琮的分例竟连贾环都比不上,气冲冲在上房里问凤姐,却是上头的意思,贾母更是当着众人的面道:“便是庶子,也有三六九等。”又想起当日自己想要将贾琮抱到身边养活的事,如今也知道了那碧莲的前因后果,当时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倒像被人扇了几个耳光。
迎春坐在一边看着嫡母如此,却无话可说。她本不是伶牙俐齿之人,这贾赦与邢夫人所为也让人难以开口求情,看探春虽一样庶出,却有贾政与王夫人,实在不是自己能比,一时越发心灰意冷。
待众人散了,探春随着王夫人去了,尤氏去惜春处,迎春一人带着司棋回自己屋里。远远听得两个婆子说话,却是她的奶娘跟贾琮的奶嬷嬷,便听贾琮的奶嬷嬷道:“哪里想得到呢,竟连环哥儿都不如,我当时求我姨姐才得的这差事,如今真是后悔的要命。”
迎春奶娘便道:“你也是个没主意的,不过也没法子,我们都是这命,你瞧瞧我奶的这个,太太不疼老太太不爱的,一天到晚不知道吱个声儿,别人跟着姑娘哥儿都落好处,只有我们这儿,不往里头赔就不错了。”
贾琮奶娘道:“可不是,瞧瞧人李嬷嬷,那派势,连二奶奶都得给几分面子。我们这儿正经的兄弟妹子倒没见她多看过一眼。”
迎春奶娘道:“可不要说了,你看看兰哥儿身边的嬷嬷,喔哟哟,一年怕不得落个百十两银子在手。那是人家有个家底厚的娘,又得了老爷太太看重,便是老太太,也三天两头的记得赏个菜什么的。咱们这儿,嘿,有没有这个人,都一样。”
贾琮奶娘便道:“这可不能比,那是嫡出的,长子嫡孙,还有宝二爷,这都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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