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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真是冤枉死了。”虞清梧不轻不重地拍开他欲伸来拉自己的手,“一没花银两贿赂陛下,二没进谗言蛊惑陛下,三也没以美色魅上君王,却就背了妖妃之名。”
她咬字重复:“真真是冤枉极了!”
闻澄枫嘀咕:“才不冤,第三条分明有。”
“什么?”他声音太低,虞清梧没能听清。
闻澄枫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没什么,我说准允女子入朝为官的变革,我自以为思虑没错。至于给姐姐开小灶,我便当了这一次昏君,等办完这件事,再做明君也不迟。”
“姐姐觉得礼部如何?正好员外郎之职有两处空缺,需要填人。”
虞清梧摘了方才搁放笔架的毛笔,用干净尾端戳点他的额头,叫他清醒些:“你是真不怕我误国呐?”
闻澄枫任由她动手动脚,甚至眉心有些发麻,却仍旧眼底含着笑。
心想,他还真不怕。
或者说,其实是因为他起初听过虞清梧头头是道分析收归临安的利弊,而后此番望郡之行,又见过她处理安置感染时疫百姓的手段比望郡一干官员更加井井有条。闻澄枫在内阁议事时便说的是,品学兼优者,品评授官。
这天下是他的天下,朝堂也是他的朝堂,闻澄枫还没真的昏聩到以私交授官。
他没忘记,越宫勤径殿中,少傅大人教的皆是治国之道。他早在当初就看出来了,虞清梧虽瞧着含糊混日子,课业全部丢给他,可事实上,少傅大人传授的每一个字她都有悄悄竖起耳朵认真听,所有课业也都私底下认真做。且她书的策论,虽辞藻直白不算华丽,但句句精华,戳中要害。
诚如虞清梧方才说的,在越宫中的她,时常做出伪装给旁人看罢了。
而他要她做礼部员外郎,是因为她能做。
何况如今朝中官职空缺甚多,纵然给吏部品评出的名士皆授了官,也仍旧有不足,多添一个名字,本也损不到任何人。正想开口正经些同姐姐解释因果,戳在额头的毛笔倏尔收了。
只听虞清梧重重叹了一口气道:“翰林院吧。”
“什么?”闻澄枫微愣。
虞清梧道:“正七品翰林院编修,领起草诏书,纂修史书,记录君王言行之职。”
“我承认,相比起做你后宫中人,我更愿意为你分担前朝或琐碎或棘手的桩桩件件。但我也担心自己做不好,思虑不周,真耽误了你的江山社稷,所以从翰林院编修做起,耳濡目染的,我慢慢学。”
“以及还有……”她说着突然顿了顿,眼神颇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深长。
“翰林院编修乃天子近臣,署事常在御前。而倘若我真的去了礼部,日日和群大老爷们儿待在一起,陛下您觉得自己能忍住不吃醋?”虞清梧眉梢上挑,毫不留情说道,“陛下您离昏君还差了些距离,但醋缸嘛……”
她一笑,尽在不言中。
闻澄枫俊颜迅速划过一抹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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