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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头顶随之响起陆彦粗犷大嗓门:“是,属下这就把那王八羔子提来。”
完全不用虞清梧去叫,这人恪尽职守在屋顶待着呢。
陆彦单手推开门,像甩麻袋似的把范升丢在地上,又顺带踹了他一脚。被麻绳捆成粽子形状的文弱太医经不住陆彦蛮狠的脚劲儿,身体惯性向前滚了两圈,正好跪在距离床榻两丈远的地面。
“主子,这王八羔子嘴巴硬得狠,属下审了老半天才撬开他的嘴。”陆彦大刀阔斧地站在一侧,“果然和主子猜的一样,这厮早成了靖福公主的走狗。依属下看,这种叛徒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直接杀了省事。”
长刀出鞘声与他的话音几乎同时落下。
范升被银白刀光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躲,但碍于手脚全被绑着动弹不得,只能弯腰弓背,急急朝地上磕头。脑门儿和地面相撞,砸出一声闷响,惊险避过陆彦砍下来的大刀。
“陛、陛下饶命啊,微臣也是迫、迫不得已。”他慌里慌张地解释,口齿吞吐。
“陆彦,把刀收了。”闻澄枫靠在床头倚坐着,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冷冷睨向范升,“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个迫不得已法?”
他此时虽身体精力不好,脸色难看、嗓音也虚弱,但那双如夜似海的黑眸气势却不减,居高临下的威严如泰山压在范升头顶。
骨头软的小太医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瞬间什么都招了:“靖福公主找上微臣是在三年前。”
“微臣是医者,自然不愿做残害病人的丧尽天良事。可奈何公主殿下她抓了微臣的家人,用微臣妻儿老小的性命相威胁,微臣实在没法儿不答应,所以才干了那么多违心事儿,求陛下饶命啊——”
闻澄枫被他哭哭啼啼吵得脑壳越发疼,不耐烦地寒声打断:“三年前?”
“除去望郡瘟疫开假药方以外,她还让你做了什么?她最初找上你,是要你做什么?”
不怪闻澄枫会这样翻旧账追问,三年前,是他还在越宫的那段时日,对北魏宫中事掌握最少。而从近几个月的种种看来,闻槿妍每一次出手都是大动作,三年前很有可能亦然,闻澄枫极其有必要知道她当初干了什么。
可范升却不说话了,整个人抖得更厉害。
闻澄枫顿时觉察出一丝不对劲,甚至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泛上心头,沉声呵道:“说话!”
这一声反倒让他自己额穴突突地跳,不由得抬手按住发痛脑袋。
虞清梧就在闻澄枫身边,明显看见他鬓角渗出越来越多冷汗,这是病中身体发虚的表现。不免想起安济坊中那些感染瘟疫的百姓在烧热后皮表生出红疹继而流脓溃烂,心底霎时翻涌出了浓烈担忧,忍不住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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