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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越来越疼了,三倍剂量的药也抵不过他的不安。闻澄枫整个人从龙椅跌倒,御桌上铺就的绸缎被手肘牵连扯落,奏折与茶盏纷纷落地。

殿外职守的太监汪全听见动静,连忙跑进来扶他:“陛下可是又犯了头疼症?奴才这就去请御医。”

“朕没事。”闻澄枫嗓音低哑得不像话。

他无比清楚,自己痛的是脑袋,可病的却是心,御医治不好。

汪全是从前闻澄枫还没被废黜之前,就在东宫伺候过他的老人,多少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性好强,不愿被旁人瞧见狼狈模样,唯独在有一个人面前不同,于是道:“那奴才去请虞姑娘过来。”

音落——

“回来!”闻澄枫厉声呵斥,“不许去!”

“谁都不许去!”

不能让虞清梧知道她病了。

虽然这是个卖惨扮可怜的绝好机会,虞清梧外冷内热,心软最吃他这套。但闻澄枫深知自己现在的模样丑陋不堪,他忍不住地害怕,要是被虞清梧知道自己早已疯入膏肓,会不会嫌弃他,越发想离开他。

*

瑶光殿内。

虞清梧左手支额,右手执笔动作停顿在半空。

“黄芪三钱、忍冬藤四钱、连翘一钱,唔……还有什么来着?”她秀眉微蹙,喃喃自语,抬眼恰见琴月端茶进屋,出声唤道,“琴月,你还记得先前在西南时,我们曾遇到过一位游医么?”

琴月放下手里红漆盘道:“自然记得,当时姑娘给客人上茶时不慎摔了茶盏,手指被瓷片割伤,那位神医瞧见便给了姑娘一张药方子。后来我按照方子去药铺抓药,姑娘涂抹之后,伤疤立马就消失了。”

“对对对!”虞清梧连连点头,“你说到点子上了,就是那张药方。”

“你过来瞧瞧我如今写的,和当初那张药方比,还相差了什么药材?”

琴月应声站去她身边,低头将目光落在桌面宣纸上,细细回忆后说:“似乎还有三七粉与冰片各两钱……”

虞清梧闻言一拍脑袋,唰唰落笔将她所说的添加,而后待墨迹自然风干,把写了诸多草药名称与配比的宣纸交给琴月:“你且拿着这张药方子去太医署,抓了药碾磨成药粉后,交给永泰宫的汪全公公。”

琴月捻着突然被塞来手中的东西微愣,支吾问道:“既是要给陛下的东西,姑娘为何不亲自送去?”

虞清梧微笑看她:“你何时也有这么多为什么了,去送便是。”

琴月知道这是她不想说才会有的表现,自己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所以然,只得将药方叠好揣入袖中,出门办差。

而琴月离开后,虞清梧从书桌后走到窗边,目光透过雕窗上黏贴的大红剪纸望向屋檐皑皑白雪,嘴角笑意逐渐隐去,低声重复了一遍琴月方才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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