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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就必须把长公主也带走。
除非计划失败,否则决不停手。
闻澄枫不想在离别之际和她闹出分歧矛盾,于是解释坦白的话在喉咙滚过几遍,最终咽下。
或许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少年胆子比任何时候都大,逾越仰头,用自己的发顶蹭了蹭虞清梧的下巴。
他小声央求:“长公主可不可以陪我睡。”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歧义,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长公主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会儿,等我睡着了再走。”
“好。”虞清梧立马就答应了。
这晚,她守在闻澄枫榻边,借着浅白月光,用目光细细描摹少年俊朗容颜。
那垂挂的纤长眼睫遮挡左边眼睑下朱红小痣,和睡着的人一样安静乖生。虞清梧瞧着,无端生出浓浓的不舍。
到底是她养了小半年的少年,文韬武略、郎其绝艳,要说完全没有半点情意是不可能的。但明日之后,此去一别,她和闻澄枫应是永不会再相见了。
少年会在不远的将来称帝,君临天下。而她尚且躲不过和永定伯家小公子的荒唐婚约,这自然得抗争。但更重要的,是在南越国破家亡之前逃离临安,隐姓埋名,自此做一个普通人。
如是想着,手指下意识伸出去。
山眉海目、薄唇挺鼻,凌空描摹着他精致的五官,似是要这样印刻入脑海深处。
手指越压越低……
在距离细密睫毛咫尺之距的刹那,虞清梧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才慌忙收回手。
听着少年愈渐平稳的呼吸,放轻脚步离开。
*
五月仲夏,姹紫嫣红纷纷零落碾作尘,芭蕉浓绿映纱窗。
日长惹得人倦乏,虞清梧慵懒斜倚贵妃榻,桌案摆有冰镇荔枝艳丽绯红的果皮外裹挟薄薄水珠,她信手从碟中捻起一粒,心不在焉地剥起皮。
算算时日,距离闻澄枫回到北魏军营已经一月有余。这段时日内,魏军并没有鸣金收兵,反而势如破竹又攻占了南越几座城池,大有乘胜追击之势。
对此,越帝勃然震怒,在朝堂上痛骂魏军出尔反尔。南越分明已经按照北魏提出的要求,将闻澄枫护送归还,魏军却公然违背约定,得了好处不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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