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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期的神色冷淡下去,她冷冷的想,为什么这种时候也会有人看笑话,说风凉话,大家都教我要善良,可为什么总有人要不善良的对待我。
那些重男轻女的偏见,让她小时候一直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对、不够好,老师总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是不是的,这个世界上无论好人怎样努力,都没办法改变坏人,无论自己变得多好,她都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
那为什么还要做好人,为什么还要受委屈,为什么服软受气被坏人欺负,为什么一定要听话懂事,为什么不能一个巴掌扇回去,当个坏孩子又能怎样。
一天内的生离和死别让陈期崩溃,盛夏的太阳又晃得她睁不开眼,她牵着陈望挤在人群中胡思乱想,那种头痛欲裂全身憋闷的感觉再次卷土重来,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在她成长的这些年总是会面对一些惊喜或是意外降临,就像是打怪升级,每次经受这样的痛苦,陈期心底都会有一个声音暗暗的告诉自己,陈期,你又闯过一关。
第三首歌过去,陈期已经站麻了,她找了快空地坐下,抱了一天纸钱的双臂酸胀难受,她伸开双臂向前,一只小虫子从树上落下来,陈期碾死,又一只小虫子落下来。
林城有在亲人死去时唱歌表演的习俗,妈妈说,这叫喜丧,可是陈期却一直无法理解,她只知道姥爷生性好静,肯定不喜欢这样尖锐的唢呐。
安辰蹲在她身边,一直很小心的跟着她,却搞得陈期很烦,她甚至想黑着脸怼对方一句,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然而理智告诉她,别这样,安辰没做错什么。
到了八点,台上唱好人一生平安的阿姨突然间扯着嗓门痛哭流涕,陈期烦躁的站起来,问安辰,哪里能买到气球。
这一片的小卖部都不卖气球,还好去年过圣诞节时安辰家还剩下不少,他听从陈期的指挥推着安冀的自行车拿着气球来到马路上,马路上空无一人,陈期站在一盏路灯下,身披橙光,像是要变身。
“我有一段时间特别迷恋小气球,也许是因为咱们这边的小卖铺没有吧,越是没有我越喜欢……我这人就这样。”陈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姥爷生病这段时间我才发现,其实我这个人挺欺软怕硬的,家里只有姥爷无底线的宠着我,我也只敢和他撒娇,耍赖,不讲理。”
安辰温柔的看着她,眼里亮色的光化成一片光晕。
“没事,我也可以宠着你,你也可以和我耍赖,不讲理。”
陈期笑了,继续说:“有一年春天啊,我非要放鞭炮,可那时候都已经过完年了,根本没地方卖鞭炮了,可是我不管,我不干,又哭又闹的,就是要放鞭炮,后来也不知道姥爷怎么想的,买来一大包小气球,绑在一起拴在自行车后面,他带着我满院子跑,气球爆炸噼里啪啦的,和放鞭炮一模一样。”
“好啊,那咱们也把气球绑到车上!”安辰蹦起来,然后尴尬地歪头笑,“期期……我没带绳子。”
陈期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细绳:“没关系,我带了。”
他们站在马路边上吹气球,陈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吹一个爆一个,最开始两个人还会被吓得哇哇叫,后来也习惯了。安辰把气球穿成串绑好,拍了拍自行车后座,扬起脑袋,郑重其事。
“尊贵的乘客,请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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