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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不是的,他们常常见面,他没必要想她的,更没必要特意等着她,只为见她一面。
走出好远,她才猛地想到,她知道路征今天哪里不对劲儿了,是眼神。路征看她的眼神不大对!以前他看她不是这样的。
是了,或许不是今天才开始的,只是她今天才注意到。他看她时,比小时候要专注得多,还带着温暖的笑意,像是看见了她很开心很开心似的。
周暄脸颊渐渐发烫,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海生成,她不敢再想下去,更不敢去找路征求证。若是她猜错了,该多丢人!可是,若是她猜对了呢?若是猜对了,又该怎样……
人的眼神,多么虚无缥缈的说法,能看出什么呢?
她没再想下去,回了房间,随手抽了本书,拿在手中,却看不进去,只能看见路征含笑说着“我只是想见见你。”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将书合上。
丫鬟连翘进来请周暄去杨氏院子中用膳,无意间看见周暄的脸色,惊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热了?”姑娘年前曾病过一场,连翘此刻还记得当时种种,立时就要去请大夫。
周暄忙道:“我没事,许是方才走得快了些。”说着,她掀开了镜袱,果见自己白玉般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胭脂色,眉间含情,眼波流动。她这样子,可如何见得人!
周暄盖上镜袱,吩咐连翘道:“连翘,你去回夫人,就说我今日倦的很,先睡下了,就不过去用膳了。”
连翘急忙劝阻:“姑娘,好歹吃了饭再歇着。也省得老爷夫人担心。”
周暄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她女儿家害羞,想着自己这个模样,是万万见不得人的,母亲若是瞧见了,定是要问的。他们肯定会猜想她为何会面红耳赤,她不想教别人笑话她。
于是,她态度非常坚决,说不去就不去。再说了,万一路征也在呢,那岂不是更难为情?
那厢,周恕夫妇听了连翘的回话,只笑了一笑,也没多问。
周恕还向舟山先生解释道:“这孩子从小有个怪脾气,午间非要休息不可。若是中午没休息好,一下午都没精神。”
舟山先生只点一点头,周暄的习惯,他也是知晓的。
杨氏虽然心中另有疑惑,却不好当面说出,也只笑了笑,将此事暂且搁过不提。
路征今日在侧,原本以为能再见见周暄,岂料却没能如愿。他暗自猜测着缘由,终是不能解惑。他冲连翘道:“你们姑娘不过来也就算了,劳烦你到厨房去,挑一些清淡的食物给她带回去。漫漫长夜,不吃饭怎么行?还有,你看着她吃了以后,可以闹她一会儿,别让她就这么睡了,积了食不好……”
他小声吩咐着,也不曾察觉到杨氏瞧了他好几眼。
杨氏原本打算着过一会儿亲自带了糕点去看看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周暄生活习惯极为规律,不吃晚饭还是头一遭。一句困了,或许能够糊弄住旁人,却糊弄不住她的生身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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