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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月再次见到皇后当面, 虞枝心几乎要倒抽一口凉气。强令自己低下头别露了端倪,心中仍是震撼不已:她早就从陛下心声和白桃口中知道皇后所谓病重乃是中毒所致,想要解毒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却不想这解毒的代价竟是如此可怖——
皇后一张白皙的脸全染成了暗黄色, 零星褐色和红色斑点遍布额头和脸庞, 眼底与嘴角的皱纹丝丝可见。细看眉眼五官并无变化,然生生老了二十岁,已经全不是初见时的仙女模样了。
殊不知皇后心中更是苦闷。家中找来的神医虽然妙手回春解了她身上的毒素,却再三告诫她每日只能清水洗脸沐浴,绝不可用胭脂水粉覆于脸上, 亦连面纱都不能佩戴。否则肌肤无法透气恢复是小,若是再引起其他中毒, 怕是一张脸都要溃烂了。
原本她是想修养一段时日,等脸上的情形好些了再出面管束后宫。谁知祖父让人带话,言外头已经传出了皇后病逝的流言蜚语,甚至有朝臣盯上了继后的位置,正蠢蠢欲动的暗中串联。孔太傅令她一旦好转便及时露面,一来震慑各方宵小,二来还能赶得上冬祭大典, 帝后亲临才可彰显自己的地位。
孔矜柔摇摆不定了几日,终是下定决心尽早管回宫权。至于色衰而爱驰的问题——总归她对皇帝已冷了心, 亦知道自己不过捡回来一条命罢了, 想要和正常人一样怀孕生子已是不能。既然不指望陛下的恩宠, 她倒索性放下心结,就这么素面朝天的接受众妃嫔的朝见。
按她之前设想,哪怕这些妃妾看到她的样子亦不敢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她身居正宫主位也不必在意这些女人们的想法。然看到一众妃嫔无法掩饰的震惊表情,皇后心中仍是不免恼怒, 重重哼道:“丽贵人陈采女,见到本宫还不行礼,你们是要造反吗?”
实在是这两位惊吓的时间太久,不如其他几位缓过神来立刻低头恭敬请安,少不得被皇后当“鸡”杀给一众“猴儿”看:“丽贵人陈采女对上不恭,实属不敬之罪。丽贵人,看在你怀有身孕的份上本宫不重罚你,你回去抄经百本便可。陈采女自去院子里跪两个时辰,好好涨涨记性吧。”
皇后对后宫妃嫔便是这样生杀予夺!丽贵人与陈采女连自辩的机会都无便被几位嬷嬷拉了出去。其余妃嫔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个如鹌鹑一般等着皇后发落。
皇后冷眼看着下头安分蹲礼的妃嫔,心中总算满意了三分,矜持了一会儿才道:“都起来吧。赐座。”
众妃嫔心知这台风尾算是过了,松了口气齐声谢恩,亦只敢挨着一丝椅子沿落座。唯有李嫔略大胆些,先笑着对皇后行礼贺道:“恭祝皇后娘娘玉体安康。先前娘娘贵恙,嫔妾心中焦虑难安,日日为娘娘诵经祈福,恨不得能以身替之。如今嫔妾等终于能日日仰慕娘娘天颜,实在是嫔妾之幸啊。”
李嫔一改在宫门口的刻薄尖酸,几句话说的妥帖又诚恳。皇后本对她有几分宽容,闻言稍稍露出一丝笑意:“有劳你挂念,本宫既然痊愈,自是能让你日日来见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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