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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他缓缓抬起眼,用与方才两人来客说话时一样的口吻,道:“你是来给杨宵求情的。”
林昭昭眼睑微动,目光笔直地看着他,“是。”
裴劭牵牵唇角,似笑非笑,又问:“他是你什么人?”
林昭昭始终没有挪开目光:“他是北宁伯府的顶梁柱。”
“顶梁柱,那种人?”裴劭尾音微扬。
他根本不把杨宵看在眼里,手上换了一本文书,他随意翻着,又开口,“我建议你们多去静安寺拜一拜,这么多年北宁伯府没塌,真是托菩萨保佑。”
林昭昭耳朵倏地发烫,连带着面颊也热起来,她抿住嘴唇,单纯是羞耻的。
她知道北宁伯府不入流,不然当初,杨宵也不用去讨好废太子,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现在也断不用让一个孀居的女人来找门路,只因伯府里男人都不中用罢了。
只是,自己知道的事实,跟被裴劭直白指出来,是截然不同的。
她就像一个贫穷的人,非要去借一身华贵衣裳妆点自己,自欺欺人安慰自己贫贱不能移,临了还被人一针见血指出不过是虚荣。
林昭昭到底没回话。
她低垂着眼睛,盯着自己鞋尖,像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她的安静与低眉顺眼,让裴劭不由皱眉,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得劲。
他又一次合上手上文书,想将文书丢到地上,抬起手来,却顿了顿,最终冷着脸,把文书丢到桌子边缘,手指点桌面:“你自己看。”
林昭昭回过神,起身走近书桌。
她满腹疑惑,拿起文书,同时听到裴劭哂笑,说:“你该不会真以为,杨宵只是写了首诗,才被关在紫云阁吧。”
映入林昭昭的眼瞳里的,是整个北宁伯府在此次权力震荡中的作为。
当看到“杨宵送姬妾给废太子,接受废太子的银钱馈赠,做废太子眼线”这一段时,林昭昭整个人被定住,顿觉手上文书有千斤重,险些捧不住。
她万万没想到,素日里只爱附庸风雅的北宁伯,居然背地里为废太子做事,还瞒天过海,叫整个伯府竟无人知晓!
不怕伯府和东宫明着来,就怕暗着来,毕竟暗地里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活计,真追究起来,远比明着来罪责更重!
怎么会这样?
屋内燃着足够的炭火,林昭昭身体却不由打了个寒噤。
裴劭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上一个为庶人陆晟暗地留意京中风向的,是鸿胪寺少卿柳平章,需要我跟你说柳家的下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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