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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时夏放心。
时夏心头微缩,她开始凝视面前这个挺阔有型的中年男人。
从前他还在家的时候,他不是在跟叶兰吵架,就是在口头上怀疑时夏与他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可不管是记忆里还是现在,尽管相处不多,但他似乎比叶兰还要了解时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时夏根本就有种他什么都知道的错觉。
这种错觉可不可以理解为,父女天性?
时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时夏突然这样看着他,他心里有些不好受。
谈不上愧疚,但就是愧疚。
毕竟之前许多年,他一直以时夏出生的疑点来作为要挟叶兰离婚的筹码。
谎言说得多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他曾经一度坚信时夏就是个野种,是叶兰对他不忠贞的证明,但今天一见,瞧见时夏眉眼的轮廓,尤其是唇形,根本就和他自己一模一样。
他必须承认,他其实早就知道叶兰没有对他不忠,不忠的人是他自己。但男人自尊与虚荣的本性,让他没办法对任何人坦白这个事实,包括他自己。
这些年无论是给叶兰的生活费,还是给时夏的学费,时茂都清楚,这是一种补偿。一种我虽然冤枉了你,但永远不可能对你说抱歉的补偿。
时茂给杨洁打电话的时候,听见杨洁在电话里夸奖时夏如何优秀、如何聪明、如何懂事,他想到的都是从前时夏瑟缩在角落里看他和叶兰吵架的模样。
再看看在电视机前手舞足蹈的小女儿,时茂有些无法想象,那样的时夏如何成长为了杨洁口中的时夏。
今日一见,他明白了。
她眼里有太多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与黯淡。
长期生活在那样一个压抑的环境里,她已经没有再天真的机会了。
想到这些种种,时茂的眼神逐渐软了下来了。
他放低声音,尽可能表现得像一个温和的家长,“小夏,这点钱是爸爸的一点心意。我知道你已经获得了全额奖学金,但生活费总还是需要的。这些钱你先拿去用,不要告诉你妈妈,如果之后有任何生活上的困难,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记住,这钱是给你的,不是给你妈的。”
他一再强调钱的归属,时夏看看他,又看看那个信封。
很厚实。
这个补偿的分量不少,但若真的说起补偿,这点钱又算什么呢?
她还没说话,时茂又跟着说:“你哥最近的事我也听说了,我早说过那是个混账,要不是你妈一再护着拦着,我早就把他打死了,还轮得到他在家里耀武扬威,一天天只知道压榨自己亲妹妹?”
时夏眼波微动,抬起眼来,语气很淡:“亲妹妹?不,他跟你一样,从未将我当做亲生的看待。”
她突然这样说,时茂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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