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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声音愈加清晰, 而且似乎变急促,墙的颤感也在增大。
他原本心无旁骛,只想单纯地睡觉来着,可此时此刻,估计只有神仙才能继续心无旁骛。
当然, 如果像孟之舟那样,在听到声音前睡着,也可以。
但他不是神仙,也没有及时睡着, 所以只能僵直地躺在这儿,经受这不可言喻的煎熬。
像有一团火,从内而外烧灼起来,让他只觉燥热难耐。
眼睛不由自主又移向孟之舟,眼神是幽暗的,盛着孟之舟美丽的面庞。手不由自主地伸出,指尖隔着纤薄空气,描摹过她的额头、眉眼、鼻梁,最后停在她的唇瓣,粉中带红的颜色,盈着抹水润的光。
指腹轻轻擦过去,感受到了诱人的温软,指端神经末梢发颤发麻,那麻直从指尖冲向头顶。
刹那间,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理智崩断的声音,反应过来时,人已贴上那唇。
他紧皱起眉,暗骂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努力拉回残存的理智,及时撤开身,用尽量轻的动作,从床尾下了床,鞋子都来不及穿,径自走进浴间。
拨开水龙头,俯身,双手合拢,捧起清凉的水,不断往脸上泼,希望能把躁动的热烫降下,但不过徒劳。
他低头看,唇角牵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那热胀告诉他,他已无力全靠意志力忍耐,得做些什么了。
无奈地抬手,关上了门。
孟之舟正睡得安稳,突然一声巨响将她惊醒。
惶然睁开眼,发现贺祁第并不在身旁。
“贺祁第?贺祁第?”她忙唤他。
“我在浴室。”贺祁第的回答声传来。
“你没事吧。”孟之舟翻身下床,小跑到浴间门口,忧心地问他。
贺祁第的声音再次传出:“没事。只是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脸盆。”最后一个字,尾音带出闷闷的吟声,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真的没事?”孟之舟不免怀疑,“我能进去吗?还是你出来?”
“别进来,我在洗澡,洗完就会出去。”
他要能“出来”,早就出去了。
说着话,打开旁边的花洒。人则站在盥洗台和淋浴花洒中间,身体微弓,一只手撑在冰凉的瓷砖墙面,眉心深重地凝起。
就这样定了几秒,听到孟之舟远去的脚步声后,才又续上刚才中断的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对着冰冷墙壁的缘故,根本毫无作用,反而越来越难受。
他扯掉衣服,挪步到花洒下,凉水开到最大,往身上浇灌。
孟之舟回到床边,坐下。坐乏了,歪身躺倒。但眼睛始终盯着浴间,等贺祁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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