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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凉风漫进来,徐方亭终于舒畅一些。
她从小帮厨师母亲打下手,厨艺毫不含糊,将土豆直接握在手里,闭着眼都能切成均等大小的细丝。
她切着正专注,左边视角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扭过头一看,吓一跳,刀停了。
外面的东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猪血红POLO衬衫,不再是谈哥,应该叫谈叔。对方也一咯噔,干笑一声道:“你这刀法挺厉害,我没吓到你吧?”
徐方亭心直口快:“有点……”
谈礼同回头朝谈韵之嚷嚷:“之哥,女同学啊?”
徐方亭一时听不清是“女同学”还是“你同学”,低头继续把手中剩下的土豆片切丝。
只有当儿子的清楚老子的德性,哪怕塞着耳机,也肯定谈礼同说的是“女同学”。
谈韵之拨冗分他一个眼神,说:“不是,小徐——沈宏介绍来的。”
谈礼同看戏失败,瘪了瘪嘴,又跟厨房说:“这么切真的不会切到手吗?”
“谈叔好,”徐方亭快速解决完土豆丝,给他展示掌心,又从钢盆里拈起一撮土豆丝给他瞧,“不会啊,我一直都这么切,放到砧板上反而切不好了。”
“真厉害!”
谈礼同客套一笑,转身坐去谈韵之身旁,大嗓门也不知道压一压,说:“怎么挑了个看着那么小的?”
徐方亭个头挺高,眼神只比谈韵之沉稳些许,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社会经验。用“年轻”来形容都过于成熟,只能配得上年龄“小”。
“成年了,还小吗?”谈韵之拿过运动水杯,以冰水润口,“我可八岁就开始做家务了。”
谈礼同老脸闪过一抹失责的不自然,低头把烧水壶凑近茶台的出水口,说:“老沈那里没有别的保姆了吗?”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
谈礼同烧上水,这回记得压低声了,也或许只是烧水壶的响声盖过大嗓门。
“漂亮女人心机多,尤其这么年纪小小的……”
谈韵之压上水杯盖,下意识瞥一眼厨房,那边在给鲈鱼撕葱。他回想她专注听讲的模样,不禁揶揄一笑:“你这叫被害妄想症。”
谈礼同抬头翻了下白眼,没凑合出一句反驳。
谈韵之又说:“经常在家的是我,当然要找一个能听懂我话的人。—待会先把三天试用工资给沈宏,540。”
谈礼同咂舌,说:“那么嚣张,还不是要老子掏钱。”
“不然你以为老子那么容易当吗?”
每每论及家庭责任,谈礼同都哑口无言,咕哝道:“第二样唔见你叻,驳嘴你就最叻。”
谈韵之从小听到大,耳朵长茧,眼皮也不抬一下。
开水煲沸,谈礼同烫了茶壶,只能没话找话道:“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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