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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原来孤儿院的照片,我爸当时指给我看,其中一个是你,一个好像叫小彩虹。”男人扶了下眼镜,“他说他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也对不起我。”
聊城孤儿院事件被曝光,李淮的老婆离婚后撇下一切走了,他们的孩子一夜之间成了谁家都嫌到处推搡的孤儿。
李淮龌龊的事情做尽,小彩虹是最早的受害者,她闭口不谈,用沉默与这个世界抗衡,没日没夜一遍遍画在地上的彩虹终究也没能照亮未来的路。
于是默默无闻淹没于人群,又潦草结束这一生。
陈诀看着跟前的男人,眉眼间的疲惫尽显,再往下那双手,一看就是干体力活的。
李淮的儿子好像在整件事情里都是无辜的,却也身不由己,不得不在旁人的恶语相向和流言蜚语中长大。
任凭他有翻天的本事也改变不了李淮是他亲生父亲的事实。
李淮一个人做了错事,却搅乱了很多人平稳的一生,光凭这一点,他死多少次都不可惜。
“我是他儿子,我也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男人微低下头,半晌才抬起头,“我是给西巷五金店送货的,有需要可以找我。”
陈诀只是看着他,没点头也没应,李淮的儿子好像也只是顺嘴说了这么一句,到走也没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
可能不如不见。
永不相见才是适合他们之间的和解方式。
陈诀看着那辆白色的面包车离开才坐回车里,再开车回到市区电视台的时候,姜如棠已经准备下班了。
她忙里偷闲在舞台后面看彩排,等着这一遍表演结束,舞蹈演员们也都散场去休息吃饭。
姜如棠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哪儿。
接着,就听见某人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随意的,透着股懒劲儿,“在这儿啊。”
姜如棠回头见他,惊讶道,“你怎么进来了。”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目光在舞台上一扫而过,“我说找姜记者,人就让我进来了。”
姜如棠也往台上看,此刻最后一个舞者也走了,只剩下些乐器,再无其他。
她看见靠墙放的琵琶,微侧过头看他,“你以前弹那首《十面埋伏》,现在还记得吗。”
陈诀嗓音淡淡,漫不经心,“琵琶我就只学了一首《十面埋伏》,那会儿断断续续弹了五六年,我倒是想忘。”
他瞧了眼台上,“正好没人,给你弹一首。”
姜如棠浅浅笑着点头,“好。”
这里面灯光固定的位置都还没变,陈诀从台下暗处一步步走进光明里,刚才在外面被风吹乱的碎发都被光染上细碎金黄。
他抱起那把琵琶坐在凳子上,位置正巧在光束的中央。
他微低下头,指尖拨弄琴弦,悠扬曲调婉转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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