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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是陈诺?
连他都好好地活着,他为什么会出事?
戚野想不通这一点。
甚至没办法像许建丽咒骂肇事司机一样去责怪谁——实际上他记得很清楚,昨天帮许愿拎着书包,一路飞奔到十五班后门时,许建丽毫不客气地剜了陈诺一眼。
那种冷冰冰的厌恶表情,和现在哭天抢地的心碎母亲完全是两个人。
后面的事戚野毫无印象。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医院,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似乎一段记忆被强行从脑海中抹去,再清醒时,他正和许愿沉默对坐。
明天是陈诺的葬礼。
现在是上午第二节 课,光头郑的数学,这个时间点,他俩应该在班里学习。
但两个人谁都没去教室。
坐在食堂橙白色餐桌旁,他看着她一口一口吃着从窗口买来的煎饼——时间太长,煎饼早就凉了,可女孩仍旧在不紧不慢地吃。
吃得很认真。
连牛皮纸袋里最后一点饼渣都没剩下。
吃完煎饼,她下意识想要擦嘴,手伸到嘴边发现没纸,抬眼看他。
“抱歉。”
戚野稍稍偏头,不敢看许愿此时的表情,“我没带纸巾。”
戚野没有带纸巾的习惯。
实际上,他们四个人用餐几乎都不怎么带纸巾,因为陈诺肯定会带。不管是在食堂吃饭,还是出去聚餐,每一回,笑容和煦的少年都会从衣兜里拿出纸巾,一张一张分给大家。
陈诺就是那样的性格。
明明只比最小的许愿大四个月,比江潮石小果大两三周,甚至生日排在戚野前一天。
却像年长四五岁甚至更多,始终耐心包容的,照顾他们每一个人。
好在听到他这么说,小姑娘并没说什么:“哦。”
平淡应了声,用手背随便擦擦嘴,垂下眼,安静盯着牛皮纸袋。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许久之后。
“你知道吗,戚野。”
开口时,许愿仍旧死死盯着吃剩的煎饼包装。似乎要穿过廉价纸袋,看去某个永远不可能到达的地方,“去年搬回家之前,我哥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
“舅舅舅妈是你的父母。”
那个时候,陈诺是这么说的,“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们都是世界上和你关联最紧密的人。总有一天,你要自己去面对。”
“我以为他是在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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