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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同门之中,不乏对音律一窍不通之人,哪怕他们拿着锯子锯一截木头,只要乐修心法还在,就不存在其它问题。
对手亦然。
但俞晚的这句话,到底还是让音澜的笛音有了一丝停滞。
也正是这一点停滞,让这一场看似已经有了结果的比试,出现了一点反转。
俞晚的手里,出现了一口锅。
她好似对周围那些密集的灵气化成的线浑然不觉,在那愈加诡异的笛声里,她将锅倒过来,屈起食指,对着锅底敲了两下。
“当、当。”
声音不算大,几乎可以被笛声盖住。
音澜原本以为俞晚会以敲锅来抵御她的笛声,然而当她听到那两声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敲锅声,她满心想到的都是……
就这样?
她原本的期待忽然有了这样大的落差,于是音澜再换曲子的时候,就并没有换消耗灵力更多的“春风锦上”,而是与方才那支威力差不多的“双调”。
在两支曲子衔接的空档,俞晚又敲了敲她的锅。
这次声音稍大一些,卡点也及时,刚刚好就卡在了两支曲子的中间。
音澜握着笛子的手,却忽然一顿。
她试探着吹响了“双调”的第一句,不期而然的,俞晚又恰好在她换气的时候,敲了一下锅。
“咚。”
像是打着节拍,又像在模仿她的心跳。
音澜心中大惊,她暗暗催动灵气,同时加快了速度。
但每一次,在她换气的气口,那一声“咚”的敲锅声从容而至,如影随形,甚至都不像是跟着她的节奏了,而是在引着她,跟上敲锅的节奏!
俞晚敲的疾一些,她的笛子就吹得快一些;
俞晚敲的缓一些,她的笛音就慢一些。
于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那些由笛音催生出来的碧色的线,也不再有规律可循,而是变成了,
长一根、短一根、松一下、短一下,
浑然不成了模样。
当音澜的一支笛曲勉强吹完了最后一句,她的脸色已是苍白,周身灵气散乱。
反观俞晚,她一脸轻松的胡乱敲着锅,那些像网又像茧的线漂浮在她周围,再慢慢被她周身的灵气冲散。
接着,俞晚停了手,在一片音韵余音里,轻快地向着音澜道了一声,“承让。”
计时的线香还没有燃尽,擂台并未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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