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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没浇水至于如此吗?”我看了一眼碰碰香。“仙人掌科植物呀。”

“可怜。”她说,将植物盆搁在花圃边。那不再焕发生命活力的植物,与花圃中鲜活明亮的花朵,显然相形见绌。

“也许我们不适合养植物,”我说,“什么植物在我们身边,都难免一死。”

“晦气的缘故。”她说。

“沪朱线。”我喊道,一辆停着的客车旁,有人招手。

“在这里。”

我们上车,拣定了靠窗的位置并排坐下。

我靠走廊,她靠窗。

空空如也的车厢,只有售票员不动声色的走过来。

我递过钱,他递过车票。

司机在戴他的黑色手套。

我掏出荧光绿色口香糖,给她一支,自己一支。

她趴在车窗上看风景。

“很少起这么早,所以看不到早晨的风景。原来是这么有意思的。”她说。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早起的人群与车流,贩卖早餐的店堂,打着呵欠的上班族,背着书包的学生,在车站像网球比赛的观众一样不断转头的待车者们。我微微一笑,伸手拂了一下她的耳朵。

她侧过耳来。

“别动弹。”她说,“男女授受不亲。”

我拧了一下她的耳朵,她回拍了一下我的头,继续看窗外。

我注视着售票员坐在前排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通俗故事杂志,开始阅读。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王老师的《全中文》杂志。

“你看过那个人吗?”她拉我袖子,我转过头来,看到她指着窗外的一个人。

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子。目测过去,一米八五上下。穿着黑色NIKE外套长裤,褐色皮鞋,头发像短短的草一样立在头顶。嘴唇薄得几乎看不到。虽是冬天,衣服却穿得不厚。看得出身形魁伟,小腿细长。

“像个运动员。”我说,“练短跑那种。看那腿。”

“我觉得,”她咬着嘴唇,“他有些眼熟。”

“我也觉得眼熟。”我说,“我想一下。”

“对了,”少倾,我说,“刚才买花儿时,瞥一眼旁边,好象看到他在店里喝豆浆。”

“没注意,”她说,“可是我觉得,更久以前我见过他,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更为深远的回忆。记忆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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