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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里听到前方的闹剧,发出嘲弄笑声的不在少数,但也有人像齐国这支商队一样,分出几人驾车悄悄后撤。
带人在城墙上巡视的守将,眯眼看清了进城队伍里不断分流离开的人,见怪不怪地挪开了眼睛。
这样心怀侥幸的情况,在过去的几天里时有发生,只要没有被检查到,不算入关,他也乐于放这些人一马。
楚国的烈酒,饶是最能喝酒的人,都不一定能喝完一碗。喝酒误事是必然情况,再加上好酒使人格外眷恋上瘾,军法控制住的军中藏酒问题会不会重演,谁也说不好。而各种烈酒层次不一,但同样偏向昂贵的酒钱,在无力购买时有没有可能让人铤而走险,就更不确定了。
而收缴的烈酒囤积在营中,不能营中知法犯法自己享用,也不能贩卖回去,堆多了弊大于利。把美酒放在馋虫面前,无异于用金钱美女挑战一个人的底线。
真正开始紧抓禁酒,他才发觉,烈酒带来了多么可怕的变化可能。江陵多丘陵,好在土壤肥沃,军屯和民田出产的粮食相当丰富,足以支撑和楚国交流后耽于享乐的士族们的生活,也能让平民们果腹。当然,越过丘陵,平原更多的越州士族们也一样。
但有了烈酒的扰乱,光是他抓起来的酒贩子的汇报里,就有不下五家之前没有酿酒方子、设立酒窖的士族们,扩大了酒窖,填进去了足够一个月吃用的粮食。
虽然上面传来的禁令是针对太平道和道教的限制,但守将总觉得,背后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粮食。
越州丰产,家底偏厚,还能撑得住这样折腾,他们可不行。
旁人不知道守将心中转过了什么念头,只觉得风声更紧,被看管得更严了一些。心存侥幸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的酒贩们,在源头和售卖出口同时被限制的时候,逐渐变得无计可施,慢慢的,烈酒就成了传闻中的存在,虽在士族们口中有抱怨,但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去挑衅皇权。
齐国返回的商队平平安安过了关,作为半官方性质的队伍,在益州郡接到了益州郡守的请求,带上了益州郡本年的贡品,一起上京。
从只有些冷的南方,迎着寒风一路向北。
齐国北部边境线上,薛瑜刚带着队伍中的技术人员,刚刚完成对一段内城的探访。
天色擦黑,边城并不大,城墙后不远,是城中与附近的村落形成的小型集市,里面还有带着大锅出来的,豆粥的香气远远飘散开来。
薛瑜入乡随俗,已经换上了皮袄,调养锻炼一年带来的好处就是不再那么怕冷,但她看了看旁边对手心吹气,正搓着露在外面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的画师,“走吧,先去吃口热乎的再赶路。”
走到近前,薛瑜才发觉来吃粥的人手中都拎着小袋子,排队到前面盛一碗粥,也将袋子倒空,豆粒和细碎的粟米黍米落下发出悦耳的响声。不是用钱买吃的,而是以物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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